顾云洲抬起眼看着她:“所以你还是没有彻底放弃他?”
叶渝生噎住了。
怎么又被他戳中了心思。
她以为自己可以释怀,以为自己可以完全放下他,以为可以很轻易地就开始新的人生。
可是她后来还是明白了自己太天真。
努力筑了那么久的心墙在看见他的时候就瞬间倒塌,她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还是忍不住想引起他的注意力,却不敢再向以前一样强势又死缠烂打还装白莲花,怕他真的彻底厌恶她。
她不再追求,却也无法放下。
于是她日复一日地就在各种复杂情绪的交织下度过,心情太矛盾,日子也过得不开心。而且没有拍戏过后,她更觉得自己的生活空虚得可怕,仿佛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
她没有行程,经纪人也自然不用陪在她身边。叶渝生整天干的事就是自己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却什么也看不进去,就坐在那里发呆,也经常一个人逛街,买回来一大堆东西却也不用,就摆在那里等着它们过期或者发霉。
那样的日子真是毫无意义极了。
她是个最害怕孤独的人,却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孤独。
所以那些日子里,她害怕得自己缩在被窝里偷偷地哭泣,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沙发上,苦笑着对顾云洲说道:“顾云洲,你真的是个很讨厌的人。”
顾云洲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怕我继续对你弟弟死缠烂打,甚至伤害他,因此不想让我靠近他吗?又或者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顾云洲扶额。
果然这么多年的交情,即使她很清楚他不是那样的人,却还是要吐出几句难听的话来挤兑他。
喜欢上这么个人也是够累的。
“明天我带你去看爱德华医生。”
“专治精神病?”叶渝生冷笑。
顾云洲垂了垂眼,虽然她的用语不太对,但爱德华的确是一名心理医生,这对她来说大概就是一个专治精神病的医生。
她伸出双手撑在桌上,一点一点靠近他,眸中带着警告的意味:“我没病,就牢你费心了。”
“这样下去,你会崩溃的。”日复一日地迷茫无助地消沉下去,她会渐渐丧失自己的灵魂。
“我乐意!”
“我不乐意。”他的语气坚定了几分,“你明天必须去。”
叶渝生冷漠地瞪着他。
“听话,”他的语气又软了下来,“从小到大我一直让着你,这次就听我的好吗?我真的很担心。”
他的眼中带有不易令人察觉的乞求,却还是让叶渝生敏感地发现了。
心弦似乎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荡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复杂滋味。她从未有过如此感觉,所以心慌了起来。
和他对视了半晌,她原本坚硬的心似乎也渐渐柔软下来。
过了很久很久,她终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顾云洲终于绽开了真心实意的笑容,仿佛她答应了自己的求婚一般。
毕竟,她愿意听自己的话有一个好的开始,还是让人很愉快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