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没成想黑皮居然一个急刹车,把车停住了。“那好,不送哦。”他用那种气死人的语气慢吞吞地说。
现在换我开始懵逼了,“真让我走啊?”
黑皮就点点头,一脸严肃地对我说,“真的。”
“真的?”
“真的。”
我见他并不是开玩笑的表情,于是大了胆子去开车门。我试探性的把一只脚迈出车门,我见他并没有掏枪或手榴弹类似这些恐怖的东西,我便鼓足勇气下了车。
我透过车窗玻璃见他点了根儿烟,也不看我,按了下座椅半躺了下去。我心中暗喜,黑皮大哥这是有意放我啊!什么是交情,这他妈才是交情!助我脱离苦海,帮我逃离魔爪!于是我撒丫子就往前跑。
刚跑没两步,我猛地往路旁一看,我去,这他妈都是什么!站着的,躺着的,斜腰拉胯倚着树干冲我狞笑的,;有头的,没头的,梳着个中分却长着一副驴脸的。有两个外国丧尸一样的玩意儿注意到了我,“嗯扑~嗯扑~”地向我这边扑来。
“我的妈呀!”我一个箭步又窜回了车里,哆哆嗦嗦地抱紧黑皮,“黑,黑,黑皮,外边有鬼!”
黑皮冲着我脸吐了个烟圈儿,“把你的狗爪从老子身上拿开。”然后作出一个“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对我颇有挑衅意味地说,“跑啊,咋不跑了。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你不是说跟你没关系吗!我放了你,你可跑啊!”
我无心跟他理论,惊恐地看着窗外,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我于是便大着胆子又一开门,妈的!又出现了。两个只剩半边脑袋的家伙正在车前张牙舞爪,见我打开车门伸手就要往里抓,“我靠!”我被吓了一跳,“黑皮,你看见没,你看见没!”
黑皮被我搡的不耐烦,便坐直了身子,“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我几乎丧失了理智,“不,你他妈没看见。车外两个没脑袋的家伙……”
黑皮就被我逗的咯咯直乐,“那你还走吗?”
我则反问他,“你让我怎么走!”
于是黑皮便没有再说话,把烟头在烟缸里杵灭,将汽车打着火窜了出去。
已经是鬼呲牙的时辰了,远处的天边泛起一丝白线,但是近处的路况更加模模糊糊、混沌至极。我努力揉搓了眼睛往外看,可是这破路连个路灯都没有,外边又黑的纯粹,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想好歹这里也算个大城市,怎么会有这种比我们村的路还破的土道。黑皮原先还开着远灯,后来干脆连汽车大灯都关了。
又是一阵猛烈地颠簸,差点把我的肠肚儿都颠出来。我已从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哥,你慢点开。就你这就别盲开了,撞着个老头儿老太太,我们倾家荡产都赔不起啊!”
黑皮见我没有了之前一意孤行的勇气,这才笑着跟我说,“放心吧兄弟,我这么开车啊,什么都有可能撞到,唯独就是撞不到人,更撞不到老头儿老太太。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于是我就纳闷了,“哥,你这是啥意思呢?”
黑皮:“你就将就点儿吧,咱们现在是在人家道上呢。人家让咱过就是给足了面子。”
“啥叫人家道儿上啊?”我心想,这难道又是哪个王八蛋村长私设的收费站,我们需要偷摸过去?
黑皮就说,“人有人路,鬼有鬼途。我们现在走的就是鬼途。你不是问我外面那张牙舞爪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吗?我跟你说啊,你刚刚看到的那些就是鬼。”
我心中一惊,把手上的烟都差点儿吓掉。“你,你说这,这都是鬼?”
“嗯,都是鬼。”黑皮笃定地说。
“完了,完了。”我哆嗦着手,“人家说活人见鬼大都是阳寿将至,我活了二十多年一只也没见过,今晚一下子见这么多,我恐怕熬不到天亮了。”
黑皮听完此话就哈哈大笑,“放心了,那都是封建迷信。”
我白愣了他一眼,一个一本正经的跟我说神讲鬼的人对我说,我讲的是封建迷信,我顿时感到气结。
“换条路走吧,大哥。被你说的我害怕。”
黑皮递过一支烟来,“这是去那地方唯一的一条路,换哪里?没事的,有六爷给的黑猫皮在,保我们没事儿!”
“那玩意儿还能辟邪啊?”
“那可是辟邪降魔的法宝,外行了吧你。”
我唏嘘的拍着胸脯,用庆幸地眼光,去看被我胡乱扔在车后座的猫皮。
这么一看我差点叫出声来,被我放在后座的那张死猫皮竟然不见了,这还不要紧,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车后座不知何时坐上了一个人,正是那位小树林遇见的红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