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厂开得票都是白条,出门连个门卫都没有,你说会有什么事儿?我不信你这里没收过一百五的白条,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有些事儿他不能说得太明白,万一教会一个小腐败分子怎么办?他可负不了这个责任。
万峰把盒子端出来,一层层地码在箱子里。
那个小哥似乎还在转这个劲儿。
万峰码好了冰棍把空盒子放到那一摞盒子上和小哥告别:“哥!我走了,后会有期。”
万峰推着车子走出冰棍厂的时候,那青年还在发愣,不过他也转过这个劲儿了。
原来工作还可以这么做呀!
出了冰棍厂的万峰不知道青年已经醒悟,还在感慨:多么纯洁的年代呀!也不知道青年弄没弄明白这中间的关系,但愿这个青年别被他带坏。
一盒一毛六七分钱的香烟换了六十支冰棍,万峰的心情自然大好,因此身上干劲冲天,嘴里唱着小曲脚下轻快地回到了将威学校。
当他推着自行车走进学校的时候,时间是上午十点。
将威学校的操场上人山人海,除了四百多号学生,从各个小队赶来看热闹的大人也不下四五百号,将威学校的操场到处都是人。
学校开运动会对大人来说可比看电影有意思多了,五月底的时候地里已经一片绿油油了,也没什么太重要的活儿,因此几乎所有的小队都把活儿往后一推,放假看运动会。
于是各个小队的男女老少拖家带口地出现在将威学校,这才造成了现在这种人山人海的局面。
看到这个场面万峰的心里又是一喜。
大喇叭里正在播放通知:“请参加女子乙组二百米预赛的同学马上到检录处检录,请参见男子乙组跳远的选手马上到检录处检录…”
天近中午,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也没有一丝风,太阳大概也爱看热闹,火辣辣地在头顶低头往下看,把无限热量挥洒下来,加上人多的原因,操场上简直热浪滚滚。
所有的人几乎都一副汗流浃背的样子,那些拿扇子的人手里的扇子舞动的像哪吒的风火轮一样。而那些没有扇子的人则只能靠衣角扇风来减轻酷热。
“卖冰棍了,卖冰棍了。”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仿佛迎面吹来了一阵凉爽的清风。
听到的人嗓子仿佛呼一声就冒出了烟。
当万峰的声音还在绕梁回荡的时候,问话声就响了起来:“多少钱一支?”
“二分一支,要买的多可以五分钱三支,你要几支?”
万峰一百八十支冰棍花了一块一毛多钱,一支还没背上七厘钱,他怎么卖都有道理。
“给我来一支。”一个大人递过来二分钱。
“大叔,你家没孩子跑运动会吗?一棍冰棍怎么分呀,这大热天要是中暑那麻烦就大了。”
那大人一听对呀:“你说的对,那给我来五分钱的,麻痹的热死了。”
那大人换了一个五分硬币,急不可耐地接过冰棍先往自己的嘴里赛了一根后就到处去找自己家的孩子。
“还有买的没有?大人可以忍耐,但学生可不行呀,要是中暑了就不是二分钱一根冰棍能解决的问题了。这种天气说不定你家孩子能坚持下来就有胜利的可能,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一支冰棍可能就带来一个光明的前程…”
万峰口如悬河,一番话让他周围的人瞬间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错,不能让自己家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这句话被万峰提前N多年出现在将威大队的校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