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智灵道长霜眉一扬,冷冷道:“沈施主好深的涵养功夫,贫道的来意,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破浪闻言一怔,随即道:“道长这话叫人不解,沈某正奇怪诸位怎知我隐居之所,更不知诸位的来意。”
智灵道长冷哼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沈施主何必抵赖!”
沈破浪顿现不悦之色,扬了扬剑眉,哂笑道:“沈某当年闯荡天下,满手血腥,从不知‘抵赖’二字,不过,自从归隐缥缈峰,已有二十年未曾踏入江湖半步……”
话没说完,那姓朱的绿衫老人突然发出“嘿嘿”一声冷笑,打岔道:“好—个二十年未曾踏入江湖半步,为什么单单去了苏州府?”
沈破浪脸色微变,道:“朱煜寿,你要自重,就凭你适才对小徒口出污言秽语,依沈某当年脾气……”
无休宗宗主朱煜寿倒跨一大步,反手撤下背后的无休剑,怒喝道:“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朱某今天既敢登上缥缈峰之巅,就没有把你沈破浪的破剑放在眼里。”
沈破浪挑眉,正要说什么,恒山智灵道长及时地拦住朱煜寿,低声说道:“朱施主还请再忍片刻,咱们必须先把话说清楚,要叫他口服心服,俯首认罪。”
朱煜寿一连怒哼了两声,却没有再开口。
智灵道长转头又对沈破浪说道:“贫道深知沈施主傲骨天生,自己做的事,决无不敢承担之理,所以,贫道不妨再说得明白些,我们此来,是为苏州府萧大侠父子的那桩血案。”
沈破浪大惊失色,道:“什么,苏州萧谨腾他已经死了?”
智灵道长强忍住悲愤之情,不答反问道:“武林中谁不知天下第一魔剑‘逆沧澜’的厉害,沈施主,应该问问你自己什么时候失过手?”
沈破浪恍然大悟道:“原来道长言外之意,是怀疑沈某杀了萧谨腾?”
智灵道长正色道:“并非怀疑,贫道已经断定杀害萧大侠父子的凶手,便是沈施主。”
沈破浪瞪着眼睛道:“道长是出家人,怎可无故含血喷人……”
智灵道长一指身旁的少女,叫道:“萧大侠遗孤在此,证物俱全,沈施主,你还想狡辩?”
那少女热泪盈眶,美丽的眸子里迸射出无限怨恨的光芒,牙齿紧咬着唇,猛地掀开了手中那只紫檀木匣子。
智灵道长手腕一抖,只见两道银光,夹杂着一声“叮铃铃”的刺耳声响,闪电般飞快射出。
“笃!笃!”两声,两支长约五寸的袖剑,已插在沈破浪身旁的门柱子上。
这袖剑,与一般剑的形状稍微有些差异,剑刃其薄如纸,护手前却又有一小节中空,里面嵌镶着三粒玲珑精巧的金色小铃铛,难怪短剑划过半空时,会有尖锐的铃铛声。
沈破浪一开始听到铃铛声响,脸上就已经变了色,这时突然扭过头来,手臂虚空一抬,两把袖剑都到了他的手中。
当他目光落在剑柄上,身躯更是一阵剧烈的颤抖,先前那种豪迈的气势,刹那间都被震惊所取代!
智灵道长淡淡道:“沈施主号称‘沧澜剑魔’,请务必看仔细,这两柄袖剑,可是施主当年与魔剑“逆沧澜”一起仗以称霸武林的独门暗器‘逆沧澜之子’?”
沈破浪两眼紧紧盯着那两柄“逆沧澜之子”,如木头人一般愣在原地,对智灵道长的话,似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耳朵里去。
智灵道长哼了一声,道:“贫道没记错的话,沈施主共有十柄“逆沧澜之子”,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施主不妨将其他的袖剑取出来,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缺少了两柄?”
沈破浪仍是呆呆地站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