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说，虎毒不食子啊！”墨子瑜转过身来，骑士剑斜指地面，看着珍妮弗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厌恶、愤怒、追忆、悲伤，然后瞬间最终化为了冰冷。
“咯咯咯咯，真是有趣的人类！”密室里燃起了熊熊烈火，恶魔的火焰即便是土石也一样能焚烧。
珍妮弗扭动着婀娜的身姿从火焰中缓步走出，浑然没有之前的害怕与失神。
“你居然能够发现我？”
“不能发现才怪吧？毕竟你的智商因为封印已经下降到跟白痴一样了，对吧，克莱西斯？”墨子瑜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哦？哈哈哈哈哈哈！”珍妮弗，应该说克莱西斯一声长笑，“有趣！真的有趣！人类，你居然能够知道我是谁？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话音未落，克莱西斯就化作一道残影出现在圣光屏障之前，双手高举一把火焰大剑迎头劈下。
“铛……”这看似凶猛的一击并没有造成任何效果。
“切，果然是【神圣庇护】！”克莱西斯暗恨道，然后纵身后跳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恶魔危险、残忍、狡诈，在谈话的时候突然出手墨子瑜毫不意外。
知道自己破不开圣光屏障，克莱西斯没有再做无谓的攻击，它饶有兴趣地看着墨子瑜：“既然还有时间，人类，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吗？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放你一条生路。”
墨子瑜用是指点点太阳穴：“你的破绽多的几乎数不过来了。”
“哦？”克莱西斯脸色很难看，虽然不是以智谋著称的恶魔，但是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它被一个年纪不如它零头的毛头小子嘲讽，实在不是什么滋味，偏偏它暂时还没法拿墨子瑜怎样。
一旦圣光屏障消失，它会将墨子瑜烧成灰烬。它要让墨子瑜知道，恶魔是瑕疵必报的。
“你们家的二楼后来被约翰改造过，这种事情他不可能瞒着你做，必须得和你商量。如此不合理的设计以及书房旁边那么大一块没有利用起来的空间，不要告诉我你会不感兴趣。如果你是正常的妻子，会不会检查他的书房？又会不会发现书架后的暗门和密室？”
“会的，这么多年，约翰总有不在家的时候，比如他与编辑碰面的时候，又比如他来这里时候。”墨子瑜指了指地面，“当你发现了密室和密室里的东西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呢？”
他没有真正进入过密室，不过大致也能猜到里面会有什么。
一些恶魔研究的材料和笔记，还有《克莱西斯法典》。
那么重要的东西，约翰是不可能放在外面的秘密基地的。
“普通人大概会选择报警，但不管怎样，绝对不可能和约翰继续过着日常生活。”
“简曾经发现过约翰不在书房，但她没有看到约翰走出来过。一个小孩子都能够发现自己父亲的不正常，作为朝夕相处的妻子，你会发现不了吗？”
“但是你却告诉简，约翰把自己锁在书房是为了更好的写出小说。你在替他掩饰，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要么你也被《克莱西斯法典》所蛊惑，要么……就是你在暗中指引着约翰。”
“一个八九岁小孩子的灵魂，即便化为了恶灵，短时间内也是弱小不堪的，她怎么会有力量脱离约翰的控制，怎么会有力量干扰置魂法阵的进行？”
“答案很简单，简的第一控制权一直在你手里，永生仪式是你教的，置魂法阵也是你教的，甚至你还可以暗中给简补充灵魂能量，让她变得强大，干扰置魂法阵对你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我想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我的到来吧，你原本通过《克莱西斯法典》教给约翰置魂法阵，是希望他在进一步的恶魔研究中变得更加虚弱和堕落，加快他死亡的进程，你就可以获得他的灵魂。。但是他抓住了我，一旦他成功利用置魂法阵进入我的身躯，他不仅能够换一个年轻健壮的身体继续存活，还有着圣光教廷作为掩护。你就不一样了，一旦约翰置魂成功后，领着自己的尸体去圣光教廷交差，作为妻子的你，首当其冲要被进行检查。”
墨子瑜顿了顿，双手比了个爆炸的手势，“崩……你会完蛋的。”
“对于我来说，你的确很强，但也仅仅比约翰强出一点，这样的你面对圣光教廷无疑是只蝼蚁。所以，置魂法阵必须失败，之后不论我和约翰谁生谁死，活下来的那个经过一番战斗，肯定会被你轻易拿下，除了约翰的灵魂，你还可以获得我的，一箭双雕。事后你在远离这个地方，改头换面就行了，这对于你们恶魔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你让简背叛了约翰，进入幻境给我各种提示，让我发现约翰的不正常，从而能够脱离幻境，破解置魂法阵。”
“但是有一点恐怕你没有想到，或许真的是烈焰锤炼了简的灵魂和意志，又或者是在置魂法阵中你对简的控制下降了，她曾经有过一丝丝的清醒。”
墨子瑜想起了在三楼碰到简时，她双眼血泪的场景，那时的她应该已经无法抗衡置魂法阵，被置魂法阵反制来消耗自己的体力和生命值，原本在自己中了【恐惧哀嚎】之后，简应该还会接着进行攻击，但在那一瞬间她脱离了控制。
“她利用那一瞬间的时间，修改了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张纸条。她让我救救莎拉。明明你和莎拉都有危险，为什么她却只让我拯救莎拉？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人，而是一个恶魔。”
“我曾经想过你会不会也是因为《克莱西斯法典》而堕落的人类，但是你懂的太多了，比研究法典十年的约翰懂的还多，一介凡人是做不到的。我想，虽然你被封印了，但是你利用《克莱西斯法典》留下了一丝分魂，这缕分魂占据了珍妮弗的身体，所以你现在的力量才会这么弱。”
“至于为什么不去夺舍约翰，大概是因为圣骑士的灵魂要比普通人坚定太多，而且你还可以利用珍妮弗的身份进一步诱导约翰。当真是狡诈的恶魔！”
“啪啪啪！”
克莱西斯在烈焰中大声地鼓掌：“了不得，了不得！约翰那个笨蛋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没想到仅仅是经历了一个幻境你就识破了我。你的灵魂一定相当美味，真是有些期待啊。”
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你说得对，《克莱西斯法典》上的确留着我的一丝分魂，早在约翰遇到珍妮弗之前我就已经占据了她的身体，只是圣光教廷势力太强，我的恢复速度才如此缓慢！”
墨子瑜恍然：“原来如此，我就说约翰得到《克莱西斯法典》太过巧合了，他明明可以正常地离开教廷，却偏偏选择叛乱假死这样极端的方式。只有确认他的死亡才能让他完全脱离教廷，才能够安心地进行恶魔研究，否则以他和圣光教廷的联系，日后的生活一定会得到教廷的关照，恶魔研究势必难以进行。”
“大骑士坦博尔和其他圣骑士想必也是你借约翰的手，经由《克莱西斯法典》将他们蛊惑，掀起了一场叛乱。约翰的意识早就被你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自己却尚不自知。”
墨子瑜知道约翰是个被利用的可怜虫，没想到现实比他所想的更加杯具。
“你还真是个可怕的人类。”克莱西斯毫不掩饰自己的忌惮，“明明实力如此弱小，头脑却灵活无比。当时蛊惑那些圣骑士可是费了我不少力气，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力量都消耗完了。以至于我无法动手杀死约翰，只能一步步引导他堕落，不过借了他的光，这些年即便收获甚少，也稍微恢复了一点实力。”
“真是可惜，原本还想好好玩弄你一翻，现在看来是留你不得了。有了你的灵魂，我一定会恢复得更好！”克莱西斯的左手升起一团火焰。
墨子瑜面无惧色：“那你也得能杀的死我才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克莱西斯捧腹大笑，“刚刚夸你聪明，你就自己犯蠢。如果没有【圣光斩】，你都不是约翰的对手，又凭什么跟我斗？现在的你还能使用【圣光斩】吗？你不会以为凭着【神圣庇护】就真的无敌了吧？”
“到底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新人，虽然我现在破不开圣光屏障，但是它很快就会消散，你倒不如趁还有点时间留个遗言，然后乖乖地在圣光屏障里等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克莱西斯放声大笑，引动周边的火势更加凶猛，火舌一副要吞噬圣光屏障的姿态。
“姑且问一句，简是姐姐还是妹妹？”
“是姐姐，怎么，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关心这些？”克莱西斯笑得肆无忌惮，圣光屏障开始黯淡下来，最多半分钟就会消失。
姐姐吗……
墨子瑜摇了摇头：“我不会等死，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他的手上逐渐有紫色电光凝聚，电弧在骑士剑身不停游走。
他抬起头来，眼神空洞得让克莱西斯有一种莫名的畏惧，仿佛跨越了时空。
他轻声低语：“是时候了……”
在克莱西斯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墨子瑜一步跨出圣光屏障。
“第一秘剑，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