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姐为什么一直不起床?而且,家里的家具为什么忽然换了?阿姨的疑问很多,但一句都不敢问。
正在这时,客房的门忽然打开了,五色的反应最快,第一个冲上前去,险些把从里面走出来的盛知夏绊了一个跟头。
“早,五色。”盛知夏敷衍地摸了摸五色的头,径直去了洗手间,压根儿没看餐厅里的陆慕辰一眼。
十分钟后,她再次走出来,却是已经收拾好自己,走到了餐桌前坐下,冲阿姨道:“阿姨,早啊,我开吃了。”
她只跟阿姨打招呼,像是根本没看见陆慕辰。
“小姐,早。”阿姨笑开,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女孩子。
但是,阿姨的笑容在下一瞬又收敛了,因为……先生似乎不太高兴。
小姐出来的时候,他吃早餐的动作就已经停了下来,而小姐开始大口吃早餐时,先生的目光一直都盯着小姐。
阿姨是个人精,知道这两位似乎有什么事,她忙对陆慕辰道:“先生,我带狗下去遛一遛,你们慢吃。”
这一次,陆慕辰没有说“不”,由着阿姨牵着五色出门了。
等阿姨一走,盛知夏还是没抬头看陆慕辰一眼,吃饭的动作已经变成了机械的重复,她吃着吃着,嘴里的食物也变得没有了滋味,味同嚼蜡。
“你在跟我发脾气?”陆慕辰忽然道,这个家里再没有第二个活人,他对谁说话显而易见。
盛知夏一听见陆慕辰的声音,不由地就想起了早上进门时看到的那一幕,瞬间,胃里涌起异样,她一把将餐具推开,捂着嘴就去了洗手间,对着马桶吐了起来:“呕——”
恶心,是真的生理上觉得恶心,她无法控制这种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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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盛知夏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恶心的,因为陆慕辰有家室有孩子,而她还是只能委身做了他的情人。
她原以为掩耳盗铃就算了,熬过一时是一时,但是陆慕辰带了别的女人回来,她甚至认出了那个女人是谁——
就是前天晚上嘲笑她淋雨无人心疼的花月、同样是作为老男人的情人的花月,那种明显整过容,而又以勾引男人为乐的货色,现在的陆慕辰居然也能吃得下?
吃便吃了,不能提前跟她说一声,让她回避一下吗?
陆慕辰不回消息,没有电话,带女人回来,可想而知,她对于陆慕辰来说,也不过是类似于花月这样的角色,只是他万花丛中过的一朵花罢了。
这个住处是陆慕辰的住处,她要在这里养多少个女人,她都无权过问。只能无条件服从。
早上逃回客房,盛知夏想要补觉,想要忘记看到的一切,想要让自己不去在意,可是事实证明,不可能,她甚至都没办法合上眼。
刚才,陆慕辰居然问,你是在跟我发脾气?
呵,她怎么敢?她有什么资格发脾气?
陆慕辰不再爱她,她也早就不爱陆慕辰,发脾气是一种奢侈的任性,死过一次的盛知夏是不配拥有的。
“呕——”盛知夏吐得胆汁儿都快出来了,吃下去的东西全吐掉,她跪在马桶前,只觉得浑身无力。
“你怀孕了?”
洗手间门的方向忽然响起陆慕辰的声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的声音依旧那样冷漠,丝毫没有走近一步的意思,更谈不上任何关心,只是质问。
盛知夏听见“怀孕”两个字,身体不由地颤抖起来,她盯着那些秽物,眼神却没有焦距,瞬间涌起翻江倒海的恨意——她怀孕了吗?
陆慕辰不愿意做措施,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地玩过来,她最要担心的不是怀孕,而是得病,因为陆慕辰太脏了!
他怎么有脸问出口的?
“不可能,我有吃药。陆少的孩子,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怀上的。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盛知夏用手背擦了擦唇角,她的声音还是哑哑的,脸色也很白。
陆慕辰盯着她,有什么话就在嘴边,眼看就要脱口而出,然而,他的眼神眯起,终究还是没说,只是冷声道:“你知道就好。还有,收起你的脾气,别再让我看到你这种死气沉沉的脸。”
说完,陆慕辰转身便离开了。
不消一会儿,盛知夏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陆慕辰出去了。
盛知夏依然坐在冰冷的地砖上,站都站不起来。
她唯一庆幸的是,陆慕辰没有在跟花月纠缠后,再来祸害她,否则,她肯定会吐在陆慕辰的身上。
“喵——”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细微的猫叫,盛知夏朝那边看过去,只见肥嘟嘟的日暮坐在门口,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她,它的眼神纯净,看起来一脸的担忧。
盛知夏忽然笑了,朝日暮伸出手,虚弱地叫它:“日暮,过来。”
前生那样爱着的人,以为一辈子都会爱的人,烂得只剩渣滓。
而前生让她生畏的猫,却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慰藉。
猫还在陪着她,她不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