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沅沅的姨夫是一个标准的小商人形象,看着一副和气生财模样,然而眼中却精光骤闪,他此时正审视的看着刑老大和刑沅沅。
大的骨瘦如柴,一看就是吃不上饭的破落户;小的面黄肌瘦,铁定是个缺少教养的野丫头。
这么两个穷亲戚来投奔他,真是晦气啊,真想放狗咬死他们俩去。
“咳咳咳!”
刑老大捂着嘴巴,压抑的咳嗽了几声,然后他对着刑沅沅的姨夫深深一施礼。
刑老大卑微道,“沅沅她姨夫,俺的身子骨眼看就不行了,俺死了不要紧,可是沅沅孤苦伶仃的,所以俺就想把沅沅托付给您成吗?”
刑沅沅的姨夫闻听此言,眉头皱了起来,他家虽然不缺钱,但他也不想白养个人吃饭。
刑沅沅姨夫呵呵一笑,“刑老大啊,你别看我这几年风光,可是我这外头也有债务啊,好几十两银子呢,压的我们也是喘不过气来了,这家里吃饭的人本来就多,又多沅沅一张嘴巴,咱这日子可咋过呐?”
刑沅沅的姨夫摇了摇头,一副为钱苦恼的模样,而此时刑沅沅的姨妈也跟着叹了口气,这女人伸出手,爱怜的拍着刑沅沅的脸蛋。
纯金镯子撞的刑沅沅脸蛋生疼,可是刑沅沅却不敢躲开,只是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刑沅沅的姨母是她娘的亲妹妹,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姐妹俩的关系也算很亲密。
奈何长大了后,却是同娘不同命,刑沅沅的母亲嫁了她父亲,两个靠着佃种地主家的田地过日子。
日子虽然紧巴巴的,但是江南气候好,土地肥沃,年谷也年年丰收,每年交了租子后还能余下好多粮食呢,够他们一家吃的了。
可后来有一年的冬天,江南突然下了大雪,气候比往年更加寒冷,刑沅沅的父母忘记了给家中的牛棚添加保暖的稻草,耕牛冻死了。
关键是这头耕牛并不是刑家的,而是他们东家的,当时一头牛约值十两银子,一个丫头才五两银子,这年头牛比人贵啊!
她父母就是抵命也赔偿不了这头大水牛啊,除非把刑沅沅买了换钱,可是两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何舍得?
于是刑家两口子只得带着刑沅沅逃到了常州,刑老大没有别的技能,便只能挑起货郎担子,走乡串巷的赚点辛苦钱。
而刑沅沅的母亲便帮人浆洗衣物,以赚取微薄的铜钱,她母亲因为太操劳了,早早就过世了。
而刑沅沅的姨母则命运要好的多,她开始嫁的这户人家姓陈,也是以佃种人家田地为生,日子并不宽裕。
不过她男人比较精明,不甘心一辈子地里刨食,加上其周边纺织业的发展,出现了许多小城镇。
相比于地里刨食吃的泥腿子,城镇里的老百姓日子显然要安逸的多,至少他们吃饱了饭后,还能有点余钱,这让刑沅沅的姨父非常羡慕。
于是他毅然决然的弃了田地,然后头也不回的扎进了城镇里,开始的时候也很难,根本就找不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