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还在典客署,在院内和张中平闲聊,一聊半盏茶时间就过去,见得张中平歇够起身前往案桌写得封信,折好交给张中平“大哥知道质子府?”
整个北安都知道荆越太子过来为质,张中平又是圈内人当然不会不知道,手一伸接信应声“知道,是想让我送信过去?”
陆开不露声色看一眼张中平神情,张中平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显得意外,陆开轻笑“是,麻烦大哥,把这封信送给质子”
张中平是在尽力办事,有些不该问的事没问,揣信入怀刚要出门却是折回来小心问得一句“偷偷送,还是光明正大的送?”
张中平神情有些鬼鬼祟祟,陆开看得好笑道“怎么?我给质子送信很奇怪?”
张中平当然会觉得奇怪,自己有什么看法也用不着发表打听,张中平尴尬一笑道“贤弟帮为兄渡过难关,想着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别坏贤弟好事”
陆开让张中平送信自有用意,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张中平看见岱迁在质子府,传旨那场戏让张中平胆战心惊,相信不会把岱迁样貌忘记,让张中平看见岱迁目的在于暗示,暗示岱迁质子与自己有所关联。
现在张中平为他办事,虽是什么也没看出来,有些事到最后一定会摆上台面,到时候张中平就要选择立场,这次送信也算是另外测试,上次测试过张中平嘴很紧,可这人最是善变,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改变主意。
陆开选择拉拢张中平那是因为他不是北蜀人,不是北蜀人当要选择立场之时,就能少一些忠义纠结,这次张中平看见岱迁在质子府,如口依旧紧那么陆开就能更相信张中平,也就能告诉他更多的事情。
张中平当然不知道陆开心思,能不能领会此行目的,就要看张中平心思灵活不灵活,陆开笑道“我有什么好事可坏,送,光明正大的送”
为陆开做事,张中平自是终日忐忑不安,陆开要他光明正大送信,那么信内就没有什么要命信息,不送什么要命信息,张中平也就能松弛一下紧张神经。
张中平笑道“好,我光明正大的送”
张中平来到质子府,说明来意后下人进去通报,张中平立身门外显得有些紧张,虽说这是质子府,但是质子毕竟也是太子,北蜀太子高矮胖瘦张中平没有见过,现在马上就要见到荆越太子,张中平是头一次面见太子,除紧张之外也有一些兴奋。
能见着大人物,有些在做大事的感觉,张中平从没做过什么大事,最近见的一些人都不是与他同一个阶层,心情很是复杂。
门内传出声音道“哎,下剪小心一些,多一剪整体枝叉就不好看”
“是是,下剪多留些心”
说话的像是管事,回话的像是下人,似是在院内修剪花枝。
张中平听声就已是羡慕叹道“如我能有这么大的房子,还能天天指使人干活,灵素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想归想,张中平知道他只能羡慕,同时非常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像他这样的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是买不起这样宅子。
“干完活把枝枝叶叶收拾干净”门里在传一句,院门在开。
人来领着张中平入内。
岱迁和沈建承就在厅内,岱迁比张中平早一些时候回府,岱迁刚把朱行空见他的事情和沈建承说完,下人正巧来报,岱迁显得纳罕道“他怎么来了,太子殿下我去避避”
沈建承笑看岱迁道“避什么,有什么好避如今谁不知道你在这里”
岱迁不太放心道“这张中平和别人不一样,毕竟我以为南魏宣昭使身份见过他,南魏宣昭使在荆越太子府,不是让人非常奇怪?留下恐怕不妥”
沈建承似乎能明白陆开心思微微一笑“陆开知道你在这里,却还让张中平来,难道他没想过你们可能会碰面?”
岱迁一想,沈建承这话说得也是没错,想得想在问“那我就坐着?这能行吗?”
沈建承看出门外已见下人领着张中平前来笑道“坐着,稳稳当当坐着”
下人领着张中平入内,沈建承吩咐下人上茶,张中平施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张中平在门外早是看见岱迁在内,一见岱迁在质子府也是一楞心道“南魏宣昭使怎么在这里?”
比起疑问,岱迁这个人更让张中平感到头皮发麻,岱迁上次要灭他口的事,张中平至今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