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承坐在船头,陆开侧躺在舟中央,船尾由沈建承贴身侍卫掌舵。
沈建承笑道“你倒是闲淡的很,无所事事不觉得虚度此生?”
陆开让舟撑着,舟让湖水浮着,眼珠躺眺碧空闲逸道“无所事事没什么不好,难道要像你一样每日勾心斗角,那才叫活得有趣?”
沈建承笑容满是无奈“既为太子有些事就算不想做还是要做,只是看不见出路,朝事全由大司马说了算”
陆开道“别这么灰心,大司马能说算的只有半数,另外半数还在太尉手里,要不然你也没有闲心抽空找我”
沈建承苦笑“在朝中只觉喧闹烦心,你这里倒是清净,但也太清净了”
陆开一笑道“你不是嫌弃我这静,是没有一个说贴心话的人,怎么想找佳人谈心?我倒有个去处”
沈建承失笑“说起这个,太尉最近想让我定下太子妃人选”
陆开笑问“人选都有哪些?说出来给你参详参详”
沈建承目光微微黯然“没什么好参详的,说是让我选,其实选的不是人,是势力”
陆开不在说话,不管说什么话,都无法让沈建承舒心。
有些事陆开做不到,但是有些事可以做到,来见程尉连就是能做到的事,程尉连一双眼睛沉如冷风盯着陆开“你还敢来见我?”
陆开轻笑“这话从何说起?”
程尉连道“别和我装模作样,借着送和书入城,利用我私下密见质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陆开道“难道方将军没和署令说?此举全是质子所为”
程尉连冷笑“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你不想见人,质子还能逼你不成?这事容后在和你算,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回去”
方温侯没有把节使私见质子的事告诉常岳,就算这事不透风,常岳也有本事从不透风墙中挖出消息,知道这事后让方温侯过府一趟。
常岳语气中没有给方温侯任何脸面,当场责问“器重你,是因你办事谨慎,在凤栖楼行事如此高调想干什么?”
方温侯自知理亏,但也不能不辩解“是卑职莽撞,但那也是因为二人身份特殊”
“你还知道特殊?”常岳反问一句“既是知道特殊,为什么不三思后行?你担心理由是节使受魏王秘密托付,借着送和书之际暗中拉拢质子?”
方温侯道“是”
常岳反问“依你之见,魏王有何理由拉拢质子?”
方温侯道“自是为等待时机对我们不利”
常岳摇头道“你就是这一点不好,目光看得不够远,我问你如今荆越朝政何人把持?”
方温侯早是了然与心“荆越朝政现下大司马与太尉各持一半”
常岳在问“如你是魏王想与荆越暗合,你会选大司马还是太尉?”
方温侯认真思虑一翻方道“太尉忠于质子,大司马一直觊觎荆越王之位,抛开其他不谈,单论兵力的话自然是大司马占忧,如我是魏王会选大司马”
常岳在问“连你都会选大司马,那么魏王想要暗合为什么不找大司马太尉,而是找一个质子?”
方温侯也知道这个道理,据理在道“质子虽是质子,可他身后有太尉支持”
常岳道“太尉是支持他,可还是被送来北蜀,如你是太尉会将质子送来,还是誓死反抗?”
方温侯道“如是誓死抵抗,要拿下荆越也非易事”
常岳道“这就是了,太尉当时已下死扛之心,大司马还是把人送来,你以为大司马不知我们难以拿下荆越?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大司马把人送来是为寻找时间布局独揽朝政”
“大司马此举举国愤怒,但太尉不得不答应,如发生内乱对荆越更是不利,依我看此举只是质子个人意愿,魏王是不会派节使接近他,质子只是想让我们胡猜故弄玄虚,意在破坏和谈”
方温侯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个简单,但还是虚心施礼道“卑职受教”
常岳在道“质子掀不起什么风浪,不用花费心思理他”
方温侯道“是”
常岳道“回去吧,做事不要急功近利,多想为什么”
“卑职告退”
方温侯离开太师府,常岳的话是十分有道理,这点不能否认,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节使有很大问题,就算不是为秘见质子过来,应该还是有着别的什么事。
在解开这个疑问之前,绝对不能对节使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