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渔鸥匆忙飞过海面,激起一阵浪花之后,便骄傲地带着战利品远去。
“船费是二十枚金杜卡特,我亲爱的陛下。”
披着长袍的科西莫从船舱里踱步出来,拍了拍约翰的肩膀。于是有一些血迹顺着亚麻绷带渗了出来。
“美第奇的金库缺这二十枚金币吗?”约翰忍痛拍掉科西莫的手,“什一税吃得还不够饱?再者,你对一个紫衣皇室如此不尊重,早晚会被近卫军吊死。”
“威尼斯的尊贵总督都活得好好的,还和贵帝国做生意,我可不觉得陛下会把我怎么样。”
但随后在一旁索菲雅将要杀人的眼神下,科西莫无奈地补上了礼节。
“科西莫先生,这里已经能看到圣索菲亚的穹顶了,那么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君士坦丁堡里出了什么事?至少我回到宫廷中能有个心理准备。”
“现在做准备恐怕有些迟了。”
“什么……意思?”
“巴西琉斯病危,无力治国了。”
“?”
“您应该听清楚了?”
科西莫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约翰兄妹抽搐的嘴角。尽管他与东帝国没有太多交集,碍于宗教局势与威尼斯的霸权,贸易范围也没有向巴尔干扩展过多,但无意间得到的这样一条消息,恐怕对这个新生的帝国,与即将继任的统治者而言是不小的打击。
“您应该早先告诉我们,至少我们还有时间来思考如何处理局面。”索菲雅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望向越来越近的海岸,“但现在,留给哥哥的时间不多了。”
科西莫闻言回答道:“殿下,我非帝国的子民,更非紫衣的附庸,我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告诉你们这些事情。您应该清楚,到现在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佛罗伦萨与领主宫的利益,也是为了美第奇银行的利益。”
“帝国陷入这样那样的混乱,于佛罗伦萨有好处吗?”
“我亲爱的殿下,等我们到了圣宫之中,您应该就明白了。”科西莫淡然一笑。
“我们?”
“难得能朝觐罗马的皇帝,为什么要急着回到佛罗伦萨呢?一回去,那些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建筑师与雇工们只会堵在领主宫门口要钱。”
金角湾的巨型船闸缓缓升起,守卫如往常一般收拢缆绳,并随手取了一份空白的报税单,准备向这条陌生的三桅帆船来好好“敲诈”一番。
然而直到船靠岸落锚,索菲雅扶着约翰从登陆板上缓缓走下时,卫兵们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陛……陛下!”
“约翰陛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