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从一开始,你的思路就错了。你是帝国的皇储,而不是商人阶级的领袖。帝国的贵族,现在对商人和市民已经没有多少约束力了,一味强化、支持商人阶级,让他们赚钱……或许哥哥你觉得商人们是最好控制的,不得不说,这个想法有些单纯。”
“为什么?”约翰有些迷茫的抬起头。
大量开设工厂,鼓励投资,增强资本积累,那是许多资本大国一跃而起所采用的手段。哪怕帝国的国情与其他国家不太相同,但资本不分国界,天下商人,大概是一个样子。
只要市民和商人阶层手中握有的资本充足,那么国家收入自然就会提高。威尼斯与热那亚,还有许许多多亚平宁半岛上的独立国家,就是凭借商人阶层的力量增强国力的。
“可以这么说,商人阶级,是最容易控制的,也是最容易背叛的。他们的眼里,资本即是一切。只要给足了他们利益,他们就会有绝对的忠诚。”
看到约翰肯定的表情,索菲雅顿了顿,接着解释道。
“但是很可惜,这群商人的胃口,是永远填不满的。你给的越多,他们就会索取越多,到最后,实力强盛的商人们,就会索要整个帝国。比起商人,我反而更喜欢贵族们”
“我们不可以控制改革的进程和力度……让帝国的收益最大化的同时,压制商人阶层使他们不至于过度膨胀吗?”
“殿下,很遗憾,这种想法在帝国内部是行不通的。”
房间内又进来了一个人。
是金奇,那个来自东方的财政总管。似乎是收到了索菲雅的邀请,才从帝国眼下繁忙的政务中抽出身来。
“金奇……为什么?”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我们可以支持商人的自由贸易,但不能去尝试促进性的干涉。”他用着并不熟练的姿态向约翰与索菲雅行礼,而后说道,“殿下提出的改革,我听公主和皇帝陛下说过……很大胆,听起来也很美好。但也仅仅听起来而已。”
“就像这个国家中有商人、有贵族、有普通市民、也有你们西方人十分重视的宗教阶层一样。如果殿下想要革命,那么国内会迅速地产生大规模结党现象。这在我的祖国十分常见。宫廷争斗,也都是围绕着派系展开。”
“而东罗马,仍是一个帝国,派系,就是每一个皇帝都不那么喜欢的东西,包括保皇派。”
“公主殿下也说过,如今派系没有在帝国的控制区内大规模出现,就是因为贵族叛逃事件,让剩余的贵族阶层在帝国内部威望扫地,影响力大幅度下降。不过,随着希腊和色雷斯的光复,帝国的扩张计划会一步一步拉开,贵族也会重新在帝国内抬头。”
“那么,趁贵族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之前改革……不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吗?宫廷内部,现在没有权臣、没有大贵族、没有党派,改革的阻力应该是最小的。”
“那就是在透支现在,与未来帝国贵族的忠诚。刚才公主也说了,贵族的忠诚比商人的之前得多,陛下如果想让帝制继续稳定地推行下去,改革的想法,就必须暂时放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提升军事实力。税收发展的速度不错,殿下不必操心……”
实际上这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身为财政总管的金奇,对约翰目前的内政能力给出了全盘的否定。也仅仅是十二岁而已,约翰对中世纪政治哲学的理解,并没有原住民那么深刻。
“哥哥……”
金奇带着一些遗憾离开了斯洛乌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