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飘飘因为觊觎云熵,自行画了一张画像,画像便就是算了,但她居然把她也一同画上去,两人红衣对视牵手的画面,宛然就是一副新婚燕尔的光景。
辛者库的管事姑姑进屋搜查之后,发现这幅画像,一下子不知所措,对于如此大逆不道的做法,按例来说该当削去宫籍,贬为低等奴籍,逐出宫中,发配边疆地区充当军妓,但崔飘飘身份特殊,乃是接公主入宫时,一起进宫的女子,虽说送到辛者库,暂时归她辛者库掌管,但这等大事,还得告知公主,亲自前来处置才是。
把人捆住,抽打二十鞭子之后,人现在已经睡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掌事姑姑让人泼水在她的身上,深秋的冷意四起,崔飘飘睁开眼睛,看着围着院中围着自己的一堆宫女,虽说她们平时跟自己毫无瓜葛怨恨,甚至有时能在一起谈笑风生,说说话,一起吃饭,谈论宫中的八卦之事。
但是现在她们的冷眼还有嘲讽,崔飘飘觉得自己恐怕才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一人吧。冰冷的地上上,半张脸贴靠在地,崔飘飘没有立马求饶,而是勾起嘴角,轻藐一笑,她真心瞧不起这些趋炎附势之人。
墙头草不过就是两边倒就是了。
掌事姑姑看她一脸嘲讽的样子,吩咐人把她抬坐起身来,旁边的宫女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就把她提起来了。
辛者库的宫女平时都是一些壮实能干的宫女,不然就是在别的宫中犯事之后被贬到此处之人,人人心中藏着的心思深不可测。
人人都想要再次出去,再次得宠,但在这鸟不拉屎,贵人走路都绕不到的地方,又有什么办法能在出去呢?
唯一的就是绑上掌事姑姑,到时有什么好处,还不是全靠掌事姑姑一张嘴的事情。
“姑姑,她居然还在笑,看样子是看不起您对她的罚。”
“给我掌嘴。”
一根偌大的木棍就这么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脸上,很快她的两颊边开始红肿起来,嘴边溢出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围观的宫女有的胆子小,作势把袖子捂住自己的眼睛,实则心中在偷笑。
嘴角也勾起幅度,看起来十分的刺眼。
“平日之中就觉得她会装得很,没想到她一介奴身,竟敢觊觎皇上,真是罪不可赦,这等不知廉耻的坏女人,真应该把她当场打死才是。”
旁边的宫女,长舌妇一般的议论纷纷,崔飘飘早已没了意识,眼前一片昏暗,脑中全是那人狠心绝情的一面。
掌嘴三十下之后,抓住她的两个宫女松开她的手膀子,她没了可以支撑的地方,一下子倒在地上,嘴边不断有鲜血冒出来。眼睛泛白,似乎已经快不行了。
掌事姑姑站不住了,命人进去屋子里面抬出一条椅子,端坐在正中央看着奄奄一息的崔飘飘,等着公主的到来。
我离开寝宫之后,命人看守好绾妤所在的偏宫,实在有种祸不单行,屋漏偏房连夜雨之感。
心中堵塞之感越加强烈,坐在銮椅上面,止不住的再思考待会儿该如何处置崔飘飘。
一路滑腻湿滑的道路并不好走,宫娥伴着我的身侧。
大红色的宫墙晃过我的眼眸,青色的石瓦,长如一条条的青龙,雄伟壮阔极了。
拐过一个个宫殿,我命他们速度加快,銮座上下颠簸起伏,本就繁杂的脑中,更加烦躁。
忽地銮座猛地停下来,宫女喊道:“长统领求见公主何事?”
“长护卫有事?”
长图单膝跪在一旁,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睁开眼睛便是他抬起头,把眼神撞入我的眼眸当中。
我以为他恐是有要事相求,没想到他嘴中说出的那句话便是:“烦请公主早日送还卑职的那件外衣,那件外衣对于卑职来讲意义非凡,望公主殿下体谅在下思念母亲之苦,早日还卑职外衣。”
这话一出口,我就觉着怪异,旁边的宫娥也在捂住嘴巴偷笑,我不明所以,却是猛地幡然醒悟,他这话说的,不就是他跟我有些别的什么关系了吗?
我喊道:“不准笑,本宫马上命人把那件外衣送至长护卫的住处,本宫还有急事,长护卫自行离去吧。”
他的那件外衣却是有处刺绣别样的别致,特别引人注意,当日我看见了,不过也只是匆匆一瞥,没想到别处,但没想到竟是他母亲的手笔,爹爹不疼,对于娘亲的留恋却是该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