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人群早已散尽,集镇叫卖声也淡下去,小镇上的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天黑下来就闭门不出,街上只有打更的守夜人。
医馆不大,但好在郎中医术精湛,医馆内储备药草齐全,我服下一碗药之后,好了很多。只是浑身仍旧软弱无力,不能动弹。
云熵安慰我说没事,等我养好身子再启程赶路。曲影对我也十分贴心,至少没有冷眼相对无言,他也适时的安慰我。
因为镇上没有客栈,郎中决定收留我们一晚上,我很奇怪,为什么这里会没有客栈?即使不是什么重要商业来往之地,但好歹也是重要路途中的一个集镇,有着这样好的位置,居然没有人开客栈,我想不通。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云熵跟曲影没在房里,我休息好了,但是全身酸疼,伸个懒腰,穿好鞋子,我推开房门出去了。
迎面而来就是云熵在给郎中煎药,而曲影拿着小斧头在劈柴,昨天迷迷瞪瞪见了一眼的那个老头子居然没在这里,反而把他俩当苦工。
我有些愤愤不平,“你们在做什么呢?”
手指着他们一个个的,云熵被呛人的烟雾呛得好不搞笑,曲影砍一刀就把柴放在那堆柴火上面,他额头上密布着汗水,看样子已经干了好久的活了。
“没什么,你好点了?”
“好多了,咋们赶紧走吧,你们怎么做起这些粗活来了。”
云熵手上的蒲扇还在不紧不慢的扇着,火炉里面的火苗忽闪忽灭,药罐子里面扑腾扑腾的盖子,这个院子不大不小,到处都是堆着的杂物,还有晒着的草药。
“没事做,大夫有事外出了,走前嘱咐我们自己煎药,这不,我们早起没事,我劈柴,公子煎药,小姐,你进去休息会儿,很快就熬好了。”
“啊?”
我反正是惊呆了,这两人是从来没有煎过药吧,煎药需要这么多的柴火?
“别啊了,听话,进去吧,太阳还未出来,这个时辰露水重,仔细又染上风寒。”
我没能进去,因为郎中如约而至,他背着单肩背着他的包回到医馆,他佝偻着脊背,先是进来查看了一下云熵煎的药。撸撸花白的胡须,点点头。
“嗯,可以了,去拿碗来倒进去冷一下再给她喝。”
脾气有些古怪,语气也很不和善,基本他的为人处世跟他的长相没有半点相搭的地方。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也及其凌厉,根本不像是大夫看着自己病人的那种关切。
“死丫头,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这会儿寒气重,你是想赖在我老头子这里不成?”
这种无理取闹的糟老头子换做是我以前,我肯定就开始跟他吵架了。云熵给了递了个眼神,我懂,这老头子仗着自己是这儿唯一一家医馆,平时恐怕没少乱发脾气。
“我,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口。。。。”
我的气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外边的焦灼的叫声打断。
“大夫,大夫,有人吗?有人吗?”
看样子是谁得了急症,他小跑着出去,边跑边应声“来了,来了,催命啊催催催。”
云熵把药端给我,黑黢黢的一大碗,云熵想要亲自喂我喝,但我拒绝了,我这会儿有力气了不是么。憋着气喝完药,果然脑袋清醒了一大截,曲影把手中的蜜饯递给我。
还未吃完一颗蜜饯,那糟老头子就在外边嚷嚷,吵得我根本睡不着,云熵坐在矮凳上闭目养神,曲影守在门口,站姿挺拔,外边一声尖叫。
云熵睁眼立马出去查看,那个女子本就身患重疾,又因为过度劳累,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晕倒了,镇上放牛的阿三发现,这才送至医馆。
而她进来时,因为曲影的外貌,被吓晕过去。曲影面对郎中的指责一脸无奈,这根本就是他的错,云熵出去好意相劝,商议半晌,这才用钱财打发了他们。
放牛阿三认识这个女子是镇上一户人家的婢女,去告知她家主人家之后,才自行离开,小丫头很快醒过来,外边就来有人来认领她了。
居然是太傅夫人,带着管家来认人,同时也把云熵认出来,脸上堆着她认为最和善的笑,自从顺平候出事之后,他家老爷很快替女儿解除婚约,想要把女儿许给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宰相之子,但世人皆知,宰相一生精明能干,奈何自家有个傻儿子。
太傅不顾女儿反对,夫人相求,毅然决绝就自作主张的订下了婚约。但又有谁想到,他家不久就被人检举,查出贪污赈灾银两不说,还草菅人命,这一条条的罪状,足以让太傅倒台。太傅被处死,婚事不了了之,她便带着私房钱跟自家女儿逃到这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