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满员,早就没有包间了,楼上的大多数都是十分有钱的人,跟朋友的酒会,或是临江赋诗几首也是常有的事情。
店小二抬起手,拿袖口擦擦汗,一脸为难的样子,态度很不错,语气里面也是很诚恳的说让我们明天再来,但是我这会儿饿啊,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没有空着肚子回去的道理。
“实在不好意思,两位小姐,您们也看见了,请回去,明早再来吧,欢迎下次光临。”
“哦。”
本来我还想着要是真的满员了,那么也就算了,出去随便吃点也无妨,但是我们身后,气势汹汹的来了一帮人,领头的是一个身着华贵,头上戴着许多贵重头饰的贵妇人,本来这与我没有太多关系,但是看见她的那张脸,我顿时开心起来。
这不是我相逢恨晚的九娘么?
上一次的酒还没有喝尽兴,现在真的是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只是这次的见面,她给我的印象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初见时,她平易近人,那么现在站在我眼前的这人,绝对可以用冷艳来形容,眉眼之间全是隆重的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捉奸的。
我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呆愣着盯着她和她身后的一堆训练有素的家丁还有丫鬟,她整个人的行为举止都及其优雅,身份应该不简单,家世也不会差。
“啊,她怎么来了,不行,姑娘,你们先躲开,千万别冲撞了这位夫人,不然她会剥了你们的皮,还有她最讨厌比她长得漂亮的人了,你们快躲远点,我去叫掌柜的。”
店小二的这番话说明了这女的在这里的凶狠是出了名的,那么早上酒馆里的那张脸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她看我毫无反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我,她并不认识我,还是说她忘记我了?
掌柜的正在柜台后面算账,手持算盘,眼睛盯着账本,手指唰唰唰的把算珠划上划下。
“掌柜的,不好啦,张夫人又来了,完了,我就说别做张公子的生意,掌柜的,你就是见钱眼开,这下好了,张夫人天天来这里闹,你说张公子又不是天天逗留牡丹街,只是醉心于诗词酒赋而已,她有必要天天来闹么?”
“慌什么,急什么?人哪次闹完,不是客客气气的给咋们赔礼道歉?该赔的不该赔的都赔给咋们了,再说了,人夫人管自己丈夫?你有啥资格不准人来?张公子可是咋们的常客,你忍心看公子因为一点小事情就流失张公子这样的客源?”
掌柜的撸着下巴上的一把胡须,眯着闪着精光的眼睛,说的头头是道,他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只需要管账收钱便好了,但是酒楼里的东西配置他又不需要费力,只需要把东西购置进来,安排好,店小二都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购置门窗还有桌椅了。
“掌柜的,那这次还是您不出面?”
“再不出面,恐怕不妥,走吧,这次我去会会她。”
这会儿的一楼早就散去不少人了,或许是对于今晚上演的这出戏早就看腻了,已经见怪不怪,有时间耽搁在这里,还不如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回家抱着媳妇睡觉。
倒是我跟梅兮雅,因为这个女人的这张脸,这会儿找了个位置坐着,叫了几个特色张牌菜,边吃边看。现在给我们端菜这个店小二不如前面那个话唠多事,看着有几分冷淡。
“哎,小二哥,那女的什么来头啊?怎么看着如此凶神恶煞。”
他这才抬起眼眸打量了我们一眼,然后不看着我们,只是弯着腰,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这位是咋们简城首富刘家的少奶奶,她娘家是咋们简城数一数二的绣庄大户,她家世代都干这行,到了她这一辈,因为家族里面出了几个败家子,家底差不多被挥霍完了,后来就开始分家,她家倒是经营得到,现在都是鼎鼎有名的霍家绣庄,她父亲为了攀上刘家这棵大树,保他家的长治不衰,这不,就把自家的宝贝女儿嫁给了刘家那个不成器的大少爷,这位霍小姐那从小就是意味惊艳世人的人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工也是顶好,本来她打算不嫁人,以后帮忙经营自家绣庄,但是自从嫁给刘少爷之后,她就与家族的事业脱离了干系,只是相夫教子,但是刘少爷,啧啧,一点也不成器,不但成天醉心于喝酒,作诗,也是奇怪,并没有沉迷于女色,也从来不上京考取一个功名,只是一味的泡在咋们酒楼,喏,二楼的有个包房是他的专属,有次我进去一看,里面满墙都是这位公子作的诗词,说话也是疯疯癫癫,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这倒是苦了霍小姐了,她这些年来是操碎了心。”
他说了一大堆,我也大概清楚这位刘夫人不可能会是九娘。
我抓起一把花生一颗颗的丢在嘴里,眼珠转了转,继续问道:
“哎,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有啊,这叫孪生,或者龙凤胎,不过相比起喜庆的龙凤胎,孪生则是大凶的征兆,孪生从古至今都只能活下一人。”
店小二懂的还挺多,民间确实有这个说法,孪生一直都是他们眼中不详的预兆。不一会儿就看见以为中年的掌柜领着店小二上前去给刘家少奶奶作揖赔礼,那笑脸说明这酒楼的主人会做人,没有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