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头发半白,又年过半百之人,目视着夕阳晚照。
这情景,竟有一种英雄迟暮的萧瑟之感。
虽然,秦西海并不是什么英雄。
“我们多少年没见了?”
秦西海缓缓开口。
老吴头儿看着远处的夕阳,笑呵呵的说道:
“按时间来算,是十八年六个月。按心情来算,应该是昨天还见过!”
“哦?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这些年我时时刻刻的想见你。奈何你秦老西现在贵为关东赌王,不肯见我嘛!”
老吴头儿说的倒是云淡风轻。
但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口气中的那丝怨念。
秦西海轻轻的叹了口气。
“哎,沧海横流终归水,江湖路上几人回。吴老谣,我们都一把年纪了。何必尝试着放下呢?”
老吴头儿没等说话,种叔一步上前,大声说道:
“放下?你说的轻巧!”
种叔一指自己的那只独眼,恨恨道:
“当年你和隋江婉深陷齐鲁,被人软禁。梅先生远在巴蜀,依旧电报于我,让我去救你。我深念梅先生对我有恩,不远千里去救你。数十人围困,我损失一眼,最后把你捞出来。你那个时候,口口声声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梅先生和我。之后,梅先生出事,你是怎么做的?你在中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现在一句放下,你就想把从前的一切,全都抹去。这可能吗?”
秦西海再次叹息一声,他慢慢的转过头。
看到他的那一瞬,我不由微微一怔。
我虽然没见过他本人,但我却在种叔家里见过他的巨型照片。
我还记得,那张照片被种叔扎的面目全非。
没想到,照片里的人就是秦西海。
只是他和照片相比,气质似乎有些不一样。
照片里的他,有一种沉稳的霸气。
但眼前的秦西海,却是给人一种垂垂老矣的暮年之感。
“我现在依然感谢你,王种。只是我们年龄都大了。这个江湖,终归属于年轻人的!”
“别说废话!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见到你了。你不把当年梅先生的死因说出来,我王种今天绝不会罢休!”
话一说完,就见种叔摘下墨镜,攥在手里。
他用力的握着,眼镜在他的手里扭曲,破裂。
劈裂的镜片,更是扎在了他的手掌上,鲜血涔涔。
他任由血肆意的流着,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秦西海。
“我很奇怪,今天就你们两个来了吗?”
秦西海忽然问了一句。
“你还想要谁?”
种叔反问。
秦西海沉默了,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