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挑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隔开差不多有两米远。
这样他就碰不到我了。
瞧着那一桌子的美食,我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太久,记不清的久,距离上次吃到正常的、人吃的食物,那竟是两年前的事。
鼻尖一酸,眼眶红得一塌糊涂。
“女人,你哭什么?就是吃顿饭而已。愈发觉得你奇怪了。”
他话里的语气透着不可思议。
是啊,吃顿饭而已。
可一旦你知道我过去的经历,应该就不会嘲笑此时此刻泪流满面的我了吧…………
我开始狼吞虎咽。
顾不及任何形象。
他长腿一迈来到我身边,“顾,蔓,依?”
感受到头顶火辣辣的视线,我开始躁动不安。
沉闷了半饷,他掏出一只香烟,“咔嚓”一声点燃,猛吸一口。
“你叫什么名字?”
带给我的,又岂止一条瘸腿与丑陋的样貌?
两年生不如死的遭遇,改变的,又岂止是外表?
纪北城,纪北城。
我不由自主在心底默默念了好几遍。
碰壁了太多岗位,我对自己差不多快要绝望。
我小声呢喃。
他噗嗤一声笑出声,“女人,你这话说的,是有好几年没吃过饭了不成?”
更多的,是嵌进骨子里的自卑与绝望,是践踏入心底的卑微与怯懦。
我猛地抬起头。
“顾蔓依。”
我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
“抬起头来。”
良久,像是做了巨大决定般,我鼓足勇气抬起头,却依旧不敢与他对视,“谢谢你救我。
可我不敢,一点也不敢,只是将头死死垂着。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就那么盯着我,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他自报姓名。
他忽然命令道。
却不想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捏起我的下巴,逼迫我与之对视。
我不敢抬头,死也不敢。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么。”
自卑吧,觉得自己这幅面黄枯瘦穷酸寒碜的模样,根本抬不起头。
待我一口干完眼前的热牛奶时,他开口发问。
“呵,女人,你是我这些年所见过,最有意思的一个。”
就如惊弓之鸟,我的睫毛眨了又眨,我浑浊的眸子瞪得老大。
顿了顿我又想到什么,“还有,给我饭吃。”
没有饿过肚子的人,永远体会不到我此时此刻的快乐。
不用去看,我也能猜到他此时此刻诧异震惊的神情。
我仍旧垂着头,背脊呈四十五度的弯曲。
那一刻的我死也不会料到,这个名字,也会卷入我痛苦悲惨的后半生。
“纪北城。”
这是我与他第一次对视。
难以言说的局促感涌了上来,我还是忍不住将视线挪到一旁,然后祈求着开口,“你可以……可以给我安排一份工作吗?清洁工就行,我做不了其他的,我就扫扫地,洗厕所也行……”
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