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黑衣人大喝一声,手中掌猝握成了拳。
眨眼间,树林四面八方传来了一阵阵响动,飞箭毒镖如蜂群般向那一行人飞去。
“抄家伙!”中年人大喝一声,转过身形,从轿子的纵杠中抽出一柄刃长三尺,宽两寸的钢刀握到手中。那轿子的两根纵杠,前后两端各有一条红巾,看似是轿子上的饰物,其实抽出来却是一柄钢刀,在刀柄上系上了红巾漏在纵杠外头。
听到他一声令下,两名轿夫和那守在队尾的少年也都聚到轿子旁,从轿子纵杠的其余三端中各抽出一把刀来,每一把刀的形制都一模一样,寒光逼人。
“护住轿子!”中年人一边喊着,一边把钢刀摆到身前,右手握着刀柄,左手握住了系在刀柄后的红巾轮转起来。左手拉着丝巾转,丝巾又带动钢刀转,再加上右手顺着动势加重了力道,那钢刀的刀刃就在中年人面前如风车版旋起一道铁盾来。
其余三人也如中年人一般旋动钢刀,合力守住轿子四面。漫天飞箭毒镖袭来,却尽数被四人那轮转的刀势噼啪打落,一眨眼功夫就只见满地的兵刃插在落叶间,那轿子和轿边的四人却毫发无损。
四人收住刀势,横过钢刀,望着四面八方的枯木后冒出的黑衣人,眼神如刀光一般逼人。
“关山刀!”那发令的黑衣人惊呼一声,“你们是关中刀客!”
轿旁的中年人冷笑一声,高喊道“朋友,既看出我们来路,当知道我们关中刀客的本领。不必互相为难了吧。”
那黑衣人却哈哈大笑道“早听说关山刀纵横西北,关中刀客名满天下,可惜在下久居江南,无缘得见。今日不如就借这个机会,让我看看所谓关山刀究竟几分斤两。”
说罢,他一声令下,黑衣人摆开阵势,绕着那轿子转圈跑开,将手中暗器从各个角度打过去。守轿的四个刀客轮转着钢刀,盯着四方人影,一个个将飞来兵刃击落。他们四人虽用的是同样的招法,各自用出来却又并不相同。
为首的中年人手中刀转得最慢,看起来似乎破绽最大,但若有暗器近了,他的刀就会瞬间快起来,不偏不倚挡住飞来物,每一招都接得稳稳当当。他身旁,年长些的轿夫却与他不同,手中刀转得飞快,真如一面铁盾一般,一旦听得暗器卷风袭来,他只管把轮转的铁盾侧过去,凭着那刀转得不留间隙,把暗器支支打落。另一侧的年轻轿夫又有不同,手中刀转得虽不快不慢,但那转法却不停变化着,时横时纵,时上时下,如翻飞的燕雀一般,要扔暗器的人瞄不住他的破绽。守在轿子后的那少年则更不一般,他手中的刀似乎不是在轮转,而是在挥舞,面前刀势都算不上一面铁盾,却一招招都打在飞来暗器上,不放过一支镖箭。
四人合力抵挡了一阵,渐渐感觉到黑衣人所放暗器的密度一点点弱了。毕竟是投掷的兵刃,扔一支便少一支,想必那些黑衣人手中的余物也不多了。
年长的轿夫冷冷笑了一声,对身边的中年人喊道“大哥,擒贼先擒王,俺去啦!”
说罢,也不等那中年人回话,他便踏开步子,轮转着钢刀向那发令的黑衣人杀去。那黑衣人却冷笑一声,看这轿夫近了,从枯木后抽出一根玄铁长棍,对着对手的胸口,使出千钧力冲打过去。
那轿夫却没算到这个变故,心中一惊,急忙将一口钢刀挡到身前。刀棍相交,一声闷响。轿夫只觉那棍如猛虎扑食,自己一柄刀挡不下那力道,被棍势裹挟着向后纵身飞了出去。他后背在地上一挺,身子借着这力道向后跃起,眨眼便翻过身来踩到地上,钢刀贴身舞了个花,摆开架势对着那黑衣人。
黑衣人握着长棍,望见轿夫手中那刀没有丝毫损伤,不禁叹了一声“关山刀,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