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翰远道:“臣谢陛下!为国尽忠,为君分忧,乃是臣之本分。”
皇帝道:“对于今后的局面,你有何看法?”
冯翰远道:“启禀陛下,此战过后,我北境暂时无虞,鞑靼元气大伤,此时应该考虑北俞的力量了。”
皇帝不解道:“北俞?你的意思是要对北俞动手?”
冯翰远道:“陛下误会了。臣的意思是,此时鞑靼元气大伤,北俞必不会错失良机。如果臣所料不错,此时北俞应该已经开始对鞑靼动手了。如果北俞吞并鞑靼,力量必然会大增,到时候没有第三方掣肘,我北境的形势必然比现在还要糟。”
皇帝道:“这个道理朕明白。那你既不想对北俞动手,可还有其他方法?难道派兵帮鞑靼人不成?”
冯翰远道:“臣的意思是,与鞑靼议和,资助他们对抗北俞。”
皇帝道:“这个想法倒是闻所未闻,你仔细说说。”
冯翰远道:“臣以为,若能让鞑靼于北俞双方互相缠斗,对于我大周而言是极为难得的机会,我们可以趁机扩充军备,积攒国力。而如何能让这双方互相缠斗,则是一道难题。”
冯翰远顿了顿,又说道:“太宗朝时,曾对双方用过离间之计,效果并不持久。如今鞑靼已经成为一块肥肉,北俞定然如饿狼一般要吃掉它,于是我们就可以一边支持饿狼吃肥肉,一边暗中资助肥肉让其自保,这样饿狼吃不到嘴,便会一直撕咬不停,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皇帝说道:“你这个计划倒是可行,但是其中的分寸不好拿捏,你有把握吗?”
冯翰远道:“请陛下恩准臣放手施行,臣若办不成此事,必提头来见!”
皇帝道:“有信心是好事,不过这件事涉及到朝廷对北方用兵的整体方略,还是要朝野上下一心才行。明日朝会,朕会和群臣探讨一下近年来朝廷用兵和施政方面利弊,朕让你也参加,到时候你把你的想法在朝会上说说,听听大家的意见。”
冯翰远道:“臣谢陛下恩典。”
皇帝道:“朕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先听听你的想法,也好提前跟你打个招呼,你今天回去也好准备一番。明天朝会之上,必然各种声音都会有,而且有很多口才了得之人,想要舌战群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冯翰远道:“臣谢陛下体恤。不过臣以为,朝中众臣都明事理的人,只要臣把道理说透,他们自然会认同臣的意见。”
皇帝道:“但愿如此。一会你去几筵殿再祭拜一下承启就回去吧。”
说到卫王,皇帝叹了口气,又说道:“这个承启啊,走的也不是时候。这阵子丧事办的太多,已经弄得人心惶惶了,朕也不想大操办了。纯妃的梓宫还没下葬,到时候就一起下葬吧。承启要是有什么怨言,就等过几年朕亲自去跟他赔不是。”说完扶住龙椅不住的咳嗽。
冯翰远看在眼里一阵的心酸,于是道:“臣还有一事启禀陛下。太医院的沈国维沈太医,日前在京郊遭歹人抢劫,幸为臣所救,目前正在臣营中休息。沈太医配有一药,本要献与陛下,不想出言不逊触怒了圣驾,被赶出了宫门。沈太医与臣说,他死不足惜,只是这药与陛下之病十分对症,若不能献与陛下,他死也不能瞑目。请陛下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收下此药。”说完,双手捧着药瓶跪倒在地。
皇帝对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马上下去将药瓶拿给了皇帝。皇帝打开瓶塞闻了闻,一股清香之气扑鼻而来,竟然甚是清凉,一时间身体好像也舒服了一点。于是他放下药瓶问冯翰远道:“朕只是让他回家歇息几日,他怎么去京郊?还遭歹人抢劫?”
冯翰远道:“沈老太医在京城无家可归,想要出城回乡。”
皇帝诧异道:“无家可归?为何?”
冯翰远道:“陛下忘了,沈老太医并无家室,一直都是住在皇城,由大内照看。”
皇帝一拍脑门,说道:“这个朕真的是不记得了。”
冯翰远又道:“臣少时重病,幸得沈老太医妙手回春,方有今日。请陛下看在微臣的份上,恕沈太医不敬之罪!”
皇帝缓缓的说道:“朕原本也没想治他的罪。你回营后把他送回太医院吧,到时候朕亲自去看看他。”
冯翰远道:“臣代沈太医谢陛下隆恩!”
皇帝又说道:“你现在人虽在京城,但毕竟是也带兵在外之将,不能回家过夜,不过回去吃个饭还是可以的。”
冯翰远叩首道:“臣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