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翰远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这双方现在都是剑拔弩张的,自然不能让对方从自己这里增强军力。不过冯某还有一事不明,既然双方连年战事不断,你们这生意可曾受到影响?”
蒙天烨道:“战事打的紧时,自然影响。不过一般年景,倒也无妨。”
冯翰远不解道:“这是为何?我大周与北方打了数十年,彼此间应该是仇深似海才是,现在居然还能坐到一起,心平气和的谈生意,冯某实在是想不通。”
蒙天烨笑道:“冯公子不在边境,想不通也是人之常情。其实这其中的道理也很简单,那就是双方都有需要。与北方战事再紧,也不耽误大周百姓爱吃北方的牛羊肉,而北方也同样需要布匹铁器以作日常之用。有这些需求在,双方之中的有些人自然能放下仇恨,坐下来谈生意。”
这时候赵承启在一旁插话道:“那按照这个说法,要是双方不再争斗,而是在边关开放商贸,岂不是双方都可以各取所需,那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蒙天烨笑道:“赵兄此话真乃至理名言。只是可惜,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且不说这利益分配公平与否,彼此之间毕竟是争斗了数十年,单是让双方放下刀兵,都非易事。这天下太平,谈何容易啊。”
冯翰远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蒙兄之言,解了兄弟心中多年之困,冯某感激不尽。”
蒙天烨说道:“哪里哪里,蒙某不过是知无不言罢了。”
这时候蒙莺雪问道:“那哥哥还回沙城吗?”
蒙天烨说道:“沙城的事,已经都处理完了,你这就跟我回朔州吧。”
蒙莺雪说道:“啊,这就要回去了,我还没玩够呢。”
蒙天烨无奈道:“你天天就知道玩,这回还自己跑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江湖之中有多危险。这回要不是这二位公子相救,只怕你就见不到为兄了。”
蒙莺雪嘟着嘴说道:“这不是见到了嘛……”
蒙天烨道:“这次吃点苦头也好,让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不过此番回去后,你也要多学点武艺了,靠人不如靠自己,总不能一直都指望别人保护吧。”
蒙莺雪哭丧着脸说道:“啊,又要练武啊。”
冯翰远笑道:“蒙姑娘,你兄长说的在理。想来姑娘今后也是要帮兄长打理家业的,难免在外奔波,学点武艺防身也是应该的。”
蒙莺雪好奇的问道:“你武功这么好,教教我怎么练呗,有没有什么不吃苦的法子?”
冯翰远被她的小模样逗得哈哈大笑,说道:“这练武哪有不吃苦的。冯某自小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也没少被师父打骂。就算到了今天,也是要每日勤练才行。”
蒙莺雪一脸失望的说道:“啊,你这么厉害了,还要继续练啊,那我不想学了。”
冯翰远看了蒙天烨一眼,两人都无奈的笑了笑。冯翰远从腰间解下来一把匕首,捧与蒙莺雪面前,说道:“这是我随身携带之物,乃京城名匠所制,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赠与姑娘以作防身之用。”
蒙莺雪见他要把自己随身的匕首赠给自己,一时间不知是该接还是不该接。蒙天烨观瞧那匕首,见那刀鞘周身镀金,并有四爪金蟒浮雕于其上,显然是十分贵重之物,说道:“冯公子好意,我等心领了。只不过这匕首过于贵重,舍妹不敢收。”
冯翰远道:“大家都是经商之人,谈什么贵重不贵重的。我与令妹萍水相逢即是有缘,只不过山高路远,今生不知是否还有再见之期。临别相赠,全当留个纪念。”
蒙莺雪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受,但听他话中言道今生不知是否还有再见之期,一时间心中竟是无限伤感,拿过匕首说道:“多谢冯公子馈赠。冯公子救命之恩,蒙莺雪今生今世不敢忘记。”
冯翰远道:“蒙姑娘言重了。姑娘今后要多听令兄教诲,切莫再任性出走了。”
蒙莺雪听罢心下更是伤感,行了一个万福礼,说道:“冯公子所言,莺雪谨记。”
相处两日,这是冯翰远第一次见她行女儿家之礼。见她满脸哀伤,猜她是伤于离别,但此时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宽慰。
蒙天烨说道:“如此,那我等就告辞了。二位,后会有期。”说罢牵过马来翻身上马,带着蒙莺雪和和随从向朔州方向而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远处。
赵承启见冯翰远一直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上前问道:“怎么,舍不得?”
冯翰远笑了笑,没说话。
赵承启翻身上马,说道:“这蒙姑娘临走的时候怎么没跟咱俩道别啊,连声再见也不说。”
冯翰远说道:“说了又如何?道了再见之人,有几人又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