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和诺里斯的生活正式开始了。
一个好管家需要提前准备所有事情,日常作息是最基本的,以及随着我年纪的增长,那些我应该着手参与的理财项目,还有一早就该学习的相关课程,诺里斯一概按标分类,没有类别的它还自己创个类别,我可能有不下十次委婉地暗示它其实有些分类不用分的那么细,可诺里斯很有个性(也许是物似主人形?),它甚至还额外做了标签,开始逐渐替我排上日程,还不能一下子排的太满,不然我会因为待办事项太多而选择装死,并且装的无比认真,这一招曾经瞒过了很多人,但它不行,伟大且无私的诺里斯,如今的智能管家从来都不会纵容这种行为。
很不负责任地说,我光是看了眼诺里斯给我列的那张清单,就下意识地开始逃避,想继续装死了.........
所以说知识和智能都是好东西,诺里斯治好了我的懒惰,还帮我改掉了大手大脚的习惯,而我那些闲书也不是白看的,可以在此刻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不然说难听点,我顶多就是个暴发户,外表还没心理年龄成熟,两手一摊什么都做不了,就只会不着痕迹地乱花钱。
清单可怕归可怕,至少我要承认诺里斯是个好管家,家里的一切都由它一手包办,建立在资金相当富余的基础上,有些事儿不用像人和人之间那么较真,乖乖听管家的话,麻溜地点击下单就是了。
能量棒吃完了,我没有再去买,诺里斯从网上预购了新鲜的食材,耐心地指挥着我怎么去烹饪,饭做坏了不要紧,有扫地机器人负责清扫,它从大局观考虑,可能真的很想让我学会生活中的必备技能,从而避免让我往社会废材那条道路上一路进化,一骑绝尘。
阿伦受我邀请,来我家蹭饭的时候简直不敢想象。
人穷志气长的记者先生打心眼里看不起富人区的家伙,他说才短短一年的时间,你该发育的地方都停留在原始社会,怎么双手却进化了,居然会做这么好喝的松露菌菇汤(还知道菌菇得提前去味),这太不科学了。
阿伦开车的时候就很夸张,来我家吃饭也一样很夸张,让人想把他给团吧团吧,揉成一坨废纸然后扔出去,可我是个善良的人,接受善意,也释放善意。
我很大度的没有根阿伦计较。
我对他也抱有信任,就像我信任诺里斯一样。
你们知道的,社会早已被黑暗充斥,但是在破晓的白昼来临时,任是黑暗也会被短暂的驱逐出境,重新换回光明。
阿伦,还有诺里斯,一个以长辈的方式,一个以朋友(?)的方式,他们的友好和善意不能深究太多,不然会显得太刻意。
但这就已经足够。
他们都是光。
“诺里斯教我的,它的食谱多到一年都不会重样,我们昨天还一起做了红酒牛排。嗯,反正就是我动手它在一旁发表意见,姑且算是一起吧........”我感觉我和诺里斯真是分工明确,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人机合作,非常愉快了。
“它说色泽很好,一看就很好吃,虽然它也没那功能”我说着,伸手给阿伦又重新添了一碗:“这汤我自己喝觉得有点咸了,但既然你喜欢,那就麻烦你把这些全都吃完吧,不然野生松露太贵了,还得跑去市中心才能买到,就是我这么有钱也不能经常吃,会吃到破产的。”
“..........”阿伦听了可能想揍我,但是盯着汤看了半天,他还是化动力为食欲,狠狠地把汤里的松露先塞进嘴里,能吃一点是一点。
我看他吃的不错,心情一下大好,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可能是想到吃的干净了,至少可以把洗盘子的计划往后移两天,此前诺里斯已经非常‘温和’地批评过我了,说我只爱自己目光所及之处的干净,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当然,睡懒觉它不会阻拦。
但是浪费粮食和清水的坏习惯,必须要改。
我想想这个严苛的管家就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肉痛,痛到我都不愿意再去思考是不是退货保修单子上还会再少个零的问题,干脆就一屁股坐下来,也拿起勺子尝了尝昂贵的松露,野生的,纯天然的。
这一尝不要紧。
我皱了皱眉:“奇怪,好像真的咸了,为什么你喝不出来啊?”
阿伦瞥我一眼,嘴巴里含糊不清:“我口味重不行啊、!”
吃完饭,他最关心的还是我的生活问题,真想不通一个连新车都买不起的人为什么会对新科技的发展这么狂热,我感觉他说起智能的表情有点像传说中的科学狂人,而且还是科技至上,就算毁灭世界他都会举双手赞成的那种。
这不归我管,我纯粹只是好奇而已。
算时间,我和诺里斯已经相处了快一年零三个月,抛开头一回的尴尬,我们对彼此愈发熟悉。
尤其是我。
我总是很惊奇诺里斯的变化,惊奇于它对我的了解,有一次我习惯性地询问诺里斯今日的天气和空气湿度,它居然回答道:“今天是个明朗的天,空气湿度为三级,适合不太剧烈的活动,例如室内网球,不知您是否觉得愉快呢?”
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能说:“我很愉快,谢谢你,诺里斯。”
这么有礼貌可不是我的作风。
我跟阿伦开玩笑,哪天真该把终端给切开看看,看里面是不是蹲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会说会笑的,还能能亲手做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