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汁的沸点远高于水,一小滴金汁里所携带的热量都不是士兵皮肤可以承受的。
阎应元成了城墙上最忙碌的人,冒着不时飘上来的箭羽,以及嗖嗖划着冷风的弩箭,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般,一会跑到东边查看铁锅里的沸水,一会指挥往下泼金汁的壮男。
“你们等等,你们要干什么?哪有把金汁整桶往下倒的?你们还以为这是开水吗?”
阎应元胡子翘起老高,指着几个看上去明显是老实人的壮年农夫。
“你们有没有用大粪勺浇过地?浇地的时候是你们现在这么做的吗?
对,把桶放下,去拿粪勺,啥?没有粪勺?瓢总有吧?
一瓢一瓢向下浇,要浇匀乎了,就当浇农家肥,好好干,今晚刘大人请你们吃肉!”
“你,你,还有你,是不是没事干了?都站起来!去那边每人取一支长枪过来!
看着贼军上来……以前都插过青蛙吧,一个意思,插青蛙的时候该插什么部位?现在还插什么部位!
还有你们几个!”
阎应元指着七八个才十多岁的少年。
“去赶紧给铁锅加柴,要赶快烧开!”
阎应元在城墙上跑来跑去、吆五喝六,身边跟着的两个持盾的少年担心主官被射,也只能小跑着左右护持。
就这样百多名从未上过战场的壮汉竟然被指挥的井井有条,可城墙下的农民军就不干了,本来还势均力敌,等着爬上城墙回去领赏银。
先是噼里啪啦吃了一顿枪子儿,然后又淋了一身的金汁,许多士兵躺在地上哀嚎不已,金汁沾染皮肤,用手一抹一层皮就被灼烧下来。
只持续了一刻钟不到,农民军的第一波进攻便败退了。
刘鸿渐在一旁牛大棒槌的护持之下,看的是目瞪口呆。
“行啊,老阎,平日里看你半晌蹦不出个半句话来,今日这一手真是让本官大开眼界!”刘鸿渐也是不吝溢美之词。
江阴八十一日,阎应元、陈明遇、冯敦厚三人,正是靠着指挥数万江阴民众斩杀满清三王十八将,临县这种人口不过五万的小县城,自然是小菜一碟。
平头哥真不愧是平头哥!
“惭愧惭愧,大人过奖了!”阎应元被夸的反而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