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说:“少来这套……”
陶月月朝天花板开了一枪,声音震得两人耳朵都快聋了,这确实震慑到了周笑,他转过脸,用憎恨和惊讶的视线看着陶月月,陶月月注意到他的左手垂着,一直在滴血。
“有种打死我呀!”周笑勾着手指挑衅道。
“我会把你的手脚都打断,但我不会杀你!”陶月月威胁道,积累多日的怒火像茶壶里的蒸汽一样往外喷涌。
“陶月月,你真的很有天赋,你打算把这种天赋浪费在普通人身上吗?假如你现在把枪放下,那么我绝对会信任你,我们永远永远是最好的搭档,我们一起挣大钱……”
又是一声枪响,周笑用右手捂着耳朵皱着眉,耳朵里的嗡嗡声经久不散。
他不明白,宋朗给了这女孩什么,让她这么执著于当个好人,同时也很愤恨,这些天两人渐渐产生的那点亲密,全部是她为了这一刻的隐忍和伪装。
暴怒冲击着周笑的胸膛,他走过来:“杀了我呀!”
“别过来!”陶月月尖叫,连开两枪,其中一枪射中了周笑的腿。
周笑跪倒在地,血像小溪一样流淌着,他抬起头,目光阴森好像一根毒刺,牙齿咬得几乎要碎掉。
“陶月月!!!”
他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的结局,被警察堵在一栋建筑里乱枪打死;被警察追赶得走投无路自己从高楼跃下;被道上的人放冷枪杀了;与某个黑老大起冲突,杀够了人之后力竭而亡,等等等等,那些想象都带着悍匪的悲壮和浪漫,但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被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轻易制服。
陶月月看着这匹受伤的孤狼,心中感情复杂,她说:“周笑,你真的很可怜,每天东躲西藏,睡觉的时候也要攥着匕首,生病也不敢放下戒心睡一觉,你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也没有!”
这番出自小女孩之口的话居然触动了他,他感觉眼眶一阵发酸,拼命咬着嘴唇克制着,说:“给根烟抽吧!”
“我没有。”
“从来没人说我可怜,大家都是恨我、怕我……给我找根烟吧!”
“警察来了,会给你烟的。”
周笑揉揉鼻子,不再僵持,他在流着自己的鲜血的地板上躺下来,他都快想不起来自己多久没这么四仰八叉地躺着了,只觉得无比地舒服。
腿上的伤还在流血,他希望在警察来之前,自己就这样慢慢流血致死。
外面有车来了,听那脚步声绝对是警察,一大堆人正在上楼,他们越来越近,周笑知道自己没时间了,突然抓起杀手的枪杵进自己嘴里。
陶月月大声说:“你不想抽烟了吗?”
周笑定住了,陶月月继续说:“你进了监狱,我会去看你,给你买烟,给你买报纸看,你要枪毙的时候我也会来送你,我保证你不会一个人上路的。”
周笑慢慢从口中拔出手枪,扔了,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走廊上的脚步越来越近,但越是这种时刻陶月月越是不敢松懈,直到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月月,是你吗?”
陶月月泪目地转头,“陈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