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浦说:“一锅端,真有你们的!”
陈实笑道:“咱俩的赌约?”
“行,东大顺涮羊肉,过两天我请你们。”虽然打赌输了,但案子破了,林秋浦的表情格外轻松。
但案子还没有真正结束,这案子最大的难点是判断刑事责任的归属,男员工们在审讯中花样百出地为自己开脱,种种丑态看得审训员们想吐。
彭斯珏向林秋浦建议:“死者死于体位性窒息,准确来说,她正在服用扑热息痛,这种药对肺功能有一定的遏制作用,她是在这种情况下遭到粗暴捆绑,造成的窒息死亡,所以刑事责任人应该是那个捆绑她的人。”
林秋浦采纳了他的专业建议,整个案子最后的刑事责任落在胖经理头上,尽管他花言巧语地替自己开脱,又无理取闹地要求找律师,但一切都太迟了,很快所有涉案人员便被移送了司法机构。
胖经理的过失杀人罪和强奸罪是逃不掉的,至于那些员工,除了几个挨罚的没有参与,算是走了大运,其它人或多或少都在履历里留下了洗不掉的污点,他们会用自己一生的艰辛来偿还那一夜的疯狂。
这些都是后话。
审训工作开始的同时,陈实、林冬雪和彭斯珏驱车来到西郊的一片荒地,局里现在人手不足,十八个人审问,所以找寻死者遗体的工作就落到了他们三个头上。
“是这附近吧?”林冬雪一直在看外面。
“前面有根涂了红漆的电线杆。”
“就是这了!”
在这里停车,三人来到荒野里寻觅,几百亩的荒地找一颗脑袋,无异于丨大海捞针,陈实找得腰都酸了,站起来点根烟喘口气,突然发现彭斯珏就站在他旁边。
出于礼貌,陈实递过去一根烟,说:“彭队长,来一根!”
彭斯珏竟然接了过来,说:“从来没人给你递烟,因为我从不在单位里抽烟,所以他们都以为我不抽烟……你怎么知道我抽烟?”
“我可不知道你抽烟!”陈实笑了,“我只知道这是礼貌而已。”
“陈实,你总是让我想到一个人。”
“让我猜猜,你朋友吗?……彭大队长这么冷面冷心的人还有朋友吗?”
彭斯珏并未理会他的玩笑话,说:“一个出租车司机,连破三桩奇案,太不可思议!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我一直也想知道!”陈实耸肩笑笑,打着打火机,用手掌遮着给彭斯珏递过去。
“找到了!”
林冬雪欢天喜地地跑过来,看见这一幕,笑道:“你俩啥时候关系变这么好了?咦,原来彭队长也抽烟啊?”
“少废话,过去看看!”彭斯珏掏出一支试管,把刚抽了两口的烟扔进去熄灭。
三人来到那里,草丛里有一颗腐烂的头颅,从它的长发能看出来属于一位女性。
林冬雪叹息:“好好一个女孩子,落到这样的下场,为什么这帮人会这么坏呢!”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集体无意识吧,一个拥有道德的人,放在集体里,就会被氛围感染,失去理智,变成野兽。”陈实说。
“卡尔·荣格的理论。”彭斯珏说,“可是为什么一群人就会做出邪恶的事情,也许归根结底,人性本恶!”
寒风吹过,仿佛亡灵在哀泣。
林冬雪对着那颗头颅合拢双手,默默地说:“小莉,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