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李恪归临朔方地,重启磴口营,有史?、陈平禀事,数月之变经二人之口一一道出,听得第一次和李恪共事的三位勋贵不噤乍舌。
大秦从不缺能臣,但公正公平地,在严密的体系之下,其朝廷官吏由上至下都缺少主观能动和随机应变的主动,整个官场皆有一种唯上而尊的僵化味道。
这种状况在始皇帝称帝之后达到巅峰。
李斯等人皆古今少见之俊才,可始皇帝宅化时,他们明知道这样不对,短时间却也拿不出行之有效的办法。
是他们无能吗?
有了周贞宝主事,李恪献谋,他们的表现缜密得体,甚至还有余力行权谋宫斗,显然不是能力不济。
唯一的原因只有僵化,他们心有谋算万千,却习惯了听命行事,因为这样的臣子,始皇帝喜欢。
但李恪用人与始皇帝不同,那些本该在数年之后才发光发热的英杰们也与大秦的循吏有异。
无论是韩信临危不乱,还是陈平避重就轻,亦或是主持的史?当机立断,从善如流,都给他们耳目一新的感觉。
更叫他们惊奇的是,将主不在营,属将私动兵,这种绝对犯忌讳的事在李恪这儿,他看起来居然毫不在意……
是不在意,还是没注意?
冯劫与扶苏眉来眼去了好一会,都觉得需要对李恪做一下提点。
扶苏轻声问:“尊上……”
李恪斜了他一眼,指了指身边空着的尊席。
“公子,往后经年共事,身份之事,您打算向同僚们瞒多久?又准备在我的下首坐多久?”
扶苏被问地一阵尴尬,挣扎一阵,起身坐上尊席。
皇子就地方的事,该知道的早通过各式各样的途径了解清楚了,只是李恪扶苏不曾言明,他们也只能装不知道。
而没有公开身份的扶苏坐上尊席,堂下众人再敷衍也得骚动几声,算是给李恪一个解释的台阶。
李恪果然顺水推舟,他:“荷华君就是扶苏殿下,你们心知便可,莫要外传。”
众人齐唱:“唯!”
正式地公开了自己的身份,扶苏连底气都壮了许多,他侧着身倾向李恪:“恪,戎事郑重,主将不令而兵佐行,需问其罪。”
李恪全不把他当作外人,直截帘:“临行前我与?君了,不是要命的事,他们自决,莫来烦我。马匪不过藓疥之疾,若他们连这些事都料理不定,我要他们做甚?”
扶苏、冯劫、李斯特皆愕然,感情李恪不是没注意,是真的不在意……
李恪砸吧了一下嘴,对众人:“宣旨之期近也,朔方二曲该归营了,寿君将乙曲驻狼山,布将甲曲归磴口。传我将令,锋利归鞘,马放南山。让他们把獠牙收起来,宣旨之前,总得给草原之民几分喘息的机会。”
拟发将令是陈平的活,他当仁不让起身作辑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