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燃起来的是背板。
背板主体木制,漆虽有防火之效,却也保不得一世无损。
仅过了一个多时辰,背板基座焚烧酥脆,巨大的背板便向着会场整个歪倒。
轰隆的巨响声传百里之遥,身处于近处,凡旁观者,皆为巨鼎中的周贞宝捏了一把冷汗。
焚烧在继续,青铜在融解。
融掉的青铜化作铜水,在格栅的缝隙中肆意横流。
风舞指使着将作寺的工匠入场,他们的任务是拆解与五行灵动术无关的机关。
这些机关是将作寺的宝贝,在恪坊下单定制,排期不易。方才背板倒塌已经毁了数件,再有毁坏,说不定连灞桥改建工程都要受影响了。
始皇帝静静地看着燃烧的会场。他不说散,便无人敢说散,咸阳百官皆候在渭南,这一天,咸阳的政事已注定要停摆。
及至舂日,借着最后的夕霞,小鼎融尽,大鼎歪斜。厚重的鼎底倒于格栅,有青铜传热,多水的灰浆咕嘟咕嘟冒起了沸泡。
始皇帝唤来了飧食,在场臣工人人皆有,拆完机关的将作寺也再一次忙活起来,他们这次要给观台搭棚,因为李恪说,似大鼎这般巨物,说不得得烧上三五七天。
等待,慢长而悠远的等待。
日落月升,日升月落,鼎浆煮干,巨鼎透底。
至第五日,凝固的新石被烤裂了!早没了形状的巨鼎断作两截。
五行灵动术终于要了结了!
李恪请示始皇帝,忙命人取水灭火,待到温度降底至活人可近的程度,始皇帝亲自迈下高台,站在了剥离了鼎壁的水泥块前。
“开石!”
始皇帝一声令下,将作寺七十余石匠手执凿锤一拥而上,像蚂蚁啃象一般爬满了巨大的水泥块,一点一点开凿起来。
水泥块的硬度不足,开凿并不算难,但李恪却要求要把石头凿成粉尘,因为仙丹的规格必定不大。
开凿半日,石匠发现了第一个金盒。
金盒长条形,人头大,上呈至始皇帝面前,经过检查,被人撬开。
金盒之中有夹层,夹层之中是滚烫的开水,开水中漂浮着一枚精致的玉盒,接缝处封着漆,漆上烙着【琅邪君房】四个齐篆阳文。
君房是徐巿的字,也就是说,这个印是徐巿的私印。
从者取出玉盒,小心翼翼揭掉火漆,确认了内里没有暗藏机关,这才将打开的玉盒呈上。
玉盒当中是一方纯黑的绸锦,绸锦之上躺着一面小巧精致的金牌,金牌上书虫鸟篆,始皇帝赶紧命人取出先前传书的肚兜,李斯确认,绝非是同一个人的笔记。
这就对了啊……
传书中说,徐巿双臂尽废,是请了仙童代笔,书写传书,而金牌是瀛洲的仙人赐的,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同一个人。
始皇帝大为满意,让李斯将金牌上的文字翻译出来。
就在这时,凿石的石匠又有发现,第二个金盒,同样的摆置,揭开火漆,绸锦上赫然躺着一枚紫红色、水晶状的冰精仙丹!
“这……就是仙丹?”始皇帝颤抖着手接过来,几乎遏制不住直接塞进嘴里的冲动。
李恪僭越而上,稳稳拽住始皇帝的袖子。
始皇帝眼中杀气骤现:“你作甚!”
李恪寸步不退,声音不高不低:“陛下,稳妥优先,圣体为重。”
始皇帝这才惊醒过来,他用绝大的毅力盖住玉盒,深深吸了三大口气,这才恢复了基本的平静,挣扎着,把玉盒放到手边,然后斥退了所有从人。
“高,恪,凡近三步以内者,斩,不必报!”
赵高垂首应诺,大踏步从卫士腰上抽出长剑,护卫到始皇帝三步之外。
李恪却没有动。
始皇帝不怀好意地盯着李恪:“恪,你不愿为本真人守护之守护?”
李恪翻了个白眼,幽幽说:“陛下,臣这辈子也没拔过剑,敢问……剑怎么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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