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娘子归。”李恪微笑着轻轻重复。
虞姬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对着李恪重重点头,又对虞子期说:“大兄,妙戈随君郎归嫁了!”
虞子期如蒙大赦,用轰苍蝇的手法赶紧赶地摆手。
“且归,勿念!”
这对兄妹诶!
李恪牵着虞姬的手,把她扶上金车。四目相对,李恪发现她除了玄衣纁裳,居然一点妆容都没作。
她全凭着天生丽质撑着颜值,勉强才与公输瑾平分秋色,跟妖精似的吕雉根本就无从去比。
李恪一脸无奈:“妙戈,雉儿莫不是威胁你了?”
“咦?君郎何以如此觉得?”
虞姬满脸无辜,看起来也没有遮掩的味道。
这反倒让李恪好奇了。
“若是与雉儿无关,你今日何以不施粉黛?”
“此事……”虞姬的神色又茫然起来,“公子,这三媒六娉,盛礼大典真是予我的么?”
她其实挺迷糊的……
作为这场怪诞昏礼最大也最无意的受益人,虞姬至今还不大明白自己究竟怎么拥有了三媒六娉的优厚待遇,而且这一切来得还如此突然。毒医庶女:溺宠绝色王妃
回望一两个月前,慎行还在与严氏、吕公商议李恪嫡妻的人选,虞子期原先也有旁听。
一帮子人精根本就不将婚事当婚事看,满满都是妥协、斡旋、交换、对冲,虞子期有听无懂,每次旁听都像度日如年,到后来,索性就不去了。
虞姬对兄长的态度并不在意。
身为吕雉所选定的下妻人选,她原先就觉得,自己在转正前,至少要做定几年无名无份的侍女。
李恪的当务之急是选定嫡妻,然后是迎娶吕雉,再然后,等李恪的家事妥当,嫡妻与吕雉分出高下,或许才能想起收她进房的事。
作为一个从小由郑女教养长大,而且家世与钱财皆无可取之处的美人,虞姬对自己的昏礼从没抱有过任何非分的期待。
她觉得,自己入门的过程或许会起于一次半推半就的酒后乱性,李恪会在事后寻个相对还算吉利的日子,找一个成过婚的女墨者兼职媒婆,静悄悄给她敲定名份户籍。
可是毫无征兆地,严氏突然告诉她,李恪要在这场昏礼中迎娶三妻。
紧接着由养也寻到虞子期,手把手跟他探讨起昏礼的一应细节……
再两日之后,何玦正式登门。执雁纳采,携媒问名,纳吉的龟甲中占的是商末的古钱,纳征的彩礼上还缚着一枚华贵的璋。
玄纁缚璋啊……
虞姬清楚地记得,在周时,于彩礼上缚璋是诸侯与显贵们娶妻才用得上的重礼,哪怕在大秦之世,这种礼数也少有平民使用。
而现在……
三媒六娉,玄纁缚璋,她穿着自己连夜缝制的玄衣纁裳,看着李恪引领着金车缓缓行来……
真的宛如梦境一般……
她正穿着极正的贵族婚袍,经历着华盛的贵族昏礼,她的君郎名满天下,人品风流举世难寻!
虞姬很想偷偷掐自己一下,又怕万一真的疼了,呲牙咧嘴的样子会破坏掉昏礼的庄严。
她还觉得有些懊丧,凭着李恪的提点,她才记起自己今日忘了描妆,这两日又不曾睡得很好……
会很难看吧?
她想要面铜镜。
她还想要眉笔和姻脂。
还有琴……
她忘了带她的琴,到时昏礼上谁来弹奏雅乐?
虞姬站在车辕上,恨不得夺路而逃。
李恪轻轻敲了敲木架,低低的嗓子宛有磁性,幽幽软软渗进她的心里。
“你两位阿姊皆在车里等着呢,安心登车,莫误吉时。”
虞姬的眼里一下便有了神采。
“公子……”
李恪指了指太阳,故作惫懒:“快些个,别磨蹭。”
“唯!”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