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非儒,李恪又要非法,墨家确实需要优质的学派伙伴。但百家毕竟不是家族,联姻这种事情对一个学派能产生多大影响?这世上又不存在一家一姓的显学……
真真完全想不明白老头的心思啊!
扶苏似乎终于从李恪满是恶意的陷阱当中解脱出来,终于想明白了辛凌方才的答案与其说是说给他听的,其实规劝李恪的意味更重一些。
他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恪君,你可知前些日子,咸阳又为你大闹了一场?”
李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问道:“我素来奉公守法,咸阳能为我闹出甚事?”
扶苏一字一顿:“巨,野,群,盗。”
李恪被他的样子闹得越发疑惑:“大秦素来鼓励民间剿匪,我顺手剿掉几股匪患,莫非又刺到了某些大人物的痛脚?”
“你倒是知道自己的处境……”扶苏哑然失笑,“不过这次,法吏们倒是不曾发难,而是父皇大发雷霆。”
“皇帝?”
李恪彻底被扶苏的话题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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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些日子全无外界信息,对各方变故几乎是两眼一抹黑,乍一听闻始皇帝的奇怪表现,不免就有了奇怪的想法。
“难道巨野盗还有皇帝的股份?”
“股份?”
李恪捡着重要的解释了一遍股份合作制的由来,听得扶苏瞠目结舌。
“想甚呢!大秦以雄兵厉法平定天下,父皇岂会与那些鼠窃狗偷有染!”
“不是你说的么……我剿了巨野盗,结果皇帝大发雷霆……”
扶苏一时简直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算了,我细细与你分解此事。”
李恪剿灭巨野盗后,群贼伏法,多送骊山,茅焦不几日就将战报战情直送咸阳。
这对始皇帝来说本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地方一处匪患被平,只需要依律褒奖地方,例行嘉奖一番便好。
可坏就坏在不日之前,有贼余兰池刺秦。始皇帝虽然吉人天相,不曾伤着,但是刺客远遁而走,咸阳大索十日依旧一无所获。
于是乎,李恪剿匪成了皇帝对法家发难的最好由头。
据说,茅焦信报送达当夜,李斯就被始皇帝叫入内宫骂了个狗血淋头,言出秦的墨家三试钜子,开渠、侦凶、平匪,桩桩件件都为大秦而做,且每一件都办得漂漂亮亮。更别说,墨家还遣了高士主修阿房,把唯一的机关师送进骊山,当真据高功不求寸赏!
反观法家,大秦尊壹教,行壹法,教养法吏巨万,耗费钱粮无数,结果兰池之盗无所踪,就连那油滑的张良都擒不住!世之荒僻盗匪无数,本该缉盗的法吏寸功无有,反倒是搞技术出身的墨家倒是顺手摘了一颗毒瘤!
始皇帝那夜大概是气坏了,对李斯不吝毒舌,称他庸、碌、无为,长争斗而短事业,与那群儒家博士一般无二,早知如此,当日就该允他所请,让他与韩非共饮!
李斯在始皇帝的雷霆之下啜喏不敢言语,若不是赵高相护,几乎当场就被剥了官爵。
听到这儿,李恪怔了一下:“赵高相护?”
扶苏一脸少见多怪的表情:“高与丞相皆为法学大家,两人一崇商君,一敬韩非,平日里或有些许纠葛,但事涉法家大事,互有袒护有何奇怪?”
“倒并不是奇怪……”李恪斟酌了一下言语,最后也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李斯与赵高,他们一旦走到一起,可是覆灭大秦的坚实同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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