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始皇帝三十一年,三月十七,苍居的鳞崖在轰鸣声中缓缓而开,霸下长嘶,踏上征程。
目标齐地即墨
自苍居到齐墨,地理来说,自然是越恒山,穿巨鹿,在济北、临淄二郡沿海而行,直达胶东来得快捷。
可是游学之道,慎行从不会舍远求近。
当时楚墨之行,他对李恪能否通过考核全无怀疑,从头至尾都不曾赶路。现在齐墨之行也是如此。
反正还没找出应对墨武切磋的法子,谁也不必急着去即墨,相比之下,饱览天下的壮美河山才是正办。
于是十日以后
伍廉烦燥地看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东郡名水巨野泽,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控诉。
“钜子,我等不是要去即墨么”
慎行小口喝着米粥,懒洋洋道“我等不是已从苍居出来了嘛。”
“可去往即墨,何需过东郡”
“恪尚年少,又长于偏僻,我等为人师长可不能只想着假钜子争,带着他游学增见才是大事。”
“游学何时不可游我齐墨上下可还在即墨等着呢”
“等便等呗。”一旁的狄突然插嘴调笑,“钜子去趟寿春用了半年,即墨比寿春远甚,行上七八个月也不出奇。”
伍廉怒目圆睁。
“你赵墨看不起齐墨不成”
狄一声冷笑,把碗一丢,牵上徒弟“我乃楚墨怎的,钜子去楚墨便可游学,去齐墨便不可,你齐墨看不起楚墨不成”
“楚墨一群书呆匠人,如何能与我齐墨相较”
“墨家皆是书呆匠人,唯你齐墨盛产武夫”
“谁人武夫你与我掰扯清楚”
“掰扯便掰扯,早想请教齐墨高招”
两人毫无征兆地吵起来,吵没两句,把剑一拔就要决斗,李恪看得冷汗直冒,拼了命给慎行使眼色。
慎行收到了。
他沉吟片刻,抬手指向霸下另一边“大伙正在食飧,看见血淋淋的场面,食不下粥,不免要违了节用之道。”
这是认真的嘛
伍廉和狄去另一头决斗去了,徐非臣被请去裁判,众墨齐往观战,火堆食边,很快就只剩下李恪与慎行。
李恪翻着白眼咽下米粥“老师,为了不去齐墨,您不会是想杀了伍廉吧”
“你怎会如此作想”慎行奇怪道,“齐墨历来长于墨武,脉中择贤,都是力强者尊。廉身为齐墨三子,一身武艺较憨夫凌儿都强一些,楚墨哪有人是他的对手”
“那老师是”
“墨武有法,同门之斗本就无力,更何况是恃强临弱。”慎行笑得像只偷了鸡的老狐狸,满脸的褶皱都舒展开去,“你我师徒也正好商议接下来的行止,求一个耳根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