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虽说这天下只公认一位何师,但寿春之民何人不知何府住着两位机关大师”
李恪不置可否笑了一声“如此看来,朱公是两位何师皆认识了。”
朱家淡淡摇头“恰恰相反,两位何师素不喜与我等山野交道,我莫说不认识他们,便是其座下高徒,也是一人不识。”
“是么”李恪貌似遗憾地叹了口气,推开食案站起来,“朱公,可愿领我随处走走”
朱家为难地看了一眼正狼吞虎咽的狱掾们,又瞅了眼面色铁青的黄冲“这个客在席,主不便,假钜不若自便”
“方便么”
“事无不可对人言,祖道寨中,假钜自可漫行。”
“既如此,李恪谢过。”
道了声谢,李恪真的站了起来,不仅他站了起来,辛凌、风舞、何钰、蒙冲都站了起来,一声不吭站在李恪身后。
朱家哈哈大笑“在我寨中,假钜还怕遇袭不成”
李恪毫不在意地掸了掸衣裳的褶皱“墨者不饮食,正因为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大家都想活动活动手脚嘛。”
走出正厅,确认四周无人关注,何钰轻轻靠上来“假钜子,那朱家是不是早就将贼人送走了”
李恪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你也觉得是有外来贼人行凶”
何钰脸色涨红“假钜子,我与兄皆不是是非不分的蠢人,您您与翁那般放对,其实我们皆知前因后果只是只是”
“只是想不到你翁为了毁掉我与老师的声誉,连楚墨也照杀不误是吧”
“是”
“人皆有欲,一旦为蒙了心智,便容易不择手段。”李恪叹了口气,“说来他的初衷也是为了何家这多年的经营,错虽不赦,你兄妹却不该厌他。”
何钰满脸的颓丧“何家大家全心全意钻研机关,共同光大墨家,不好么”
李恪淡淡一笑“墨家本就不止是机关一道,也只有楚墨的风气,才能养出你兄妹这般把机关术当成全部的墨者来。”
二人正叙着话,蒙冲和辛凌已经自顾在寨子当中逛了一圈。
他们理所当然没有发现什么近丈高的壮汉,也没有发现血衣、血痕之类足以将此地与惨案联系起来的东西,这一点,大伙其实心知肚明。
不过辛凌却在寨子里碰上一个意外的熟人,若是李恪没记错的话,大概,可能,应该是旧赵宗室,安阳君,赵柏。
当年的小屁孩还是如当年一般的锦衣华服,玉具宝剑,更经过这一年多的蜕变多了几分少年的气质,眉眼渐渐长开,看上去英姿勃发,颇具几分人杰气象。
李恪隐隐感受到老友重逢的喜悦,刚想迎上去,却见赵柏寻了个缝隙从辛凌身边挤过来,满脸怨怼。
“大兄大兄阿姊说不认得我了你肯定还记得我吧啊啊”
李恪挠了挠鼻翼,心虚地躲开赵柏期盼的眼神“这个贵人怕不是认错人了,我等应当不曾见过面吧”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