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皱了皱眉,加大声量“何师妹,关于锅炉室,你可有疑问”
“哈疑问水为何会化成汽”
儒直勾勾盯着何钰,盯了半晌“你昨夜若是不曾安睡,我等大可以改日参观”
何钰被臊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我昨日睡好了邹师哥讲解得细致,我对锅炉室并无疑问。”
儒悄悄翻了个白眼,把教棒一收“我等去汽机室。”
二人先后走出舱门,儒带着灵姬一路斜行到左汽机室,打开大门“汽机由汽室、汽缸、传动机构、配气机构组成,是将汽转变为能的关键。霸下的汽室相较于兕蛛复杂得多,若想知道具体结构,你可以参考墙上的结构铜板,都是依据先生的手绘篆刻的,我们平日检修也会参照。”
儒抖开教棒点了点墙上密密麻麻的铜板,铜板上标着编号,对应第一幅总图的标示,将整套汽机的结构记录得轻轻楚楚。
何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铜板,铜板上有干净的线条,有明晰的尺寸,左下角甚至有不明用途的名为“比例尺”的标刻,无一不在展示着这套图板的核心特征,那就是精准。
“这这是你们那位先生你们赵墨的假钜子手绘”
“确是先生之作。”儒满脸骄傲地点头,“自从我等稍有入门,先生已经难得像这般大量作图,不过霸下的汽机结构太过复杂,便是泰也难以胜任,先生这才不厌其苦亲自手绘,先后费了整整七个日夜。我之期望,就是有朝一日也能绘出这等伟图,再不让先生操劳。”
“他怎么可能绘出这种图来”何钰突然大叫,“何家耗费三十余载才推断出兕蛛的内部构造,便是如此,制出的图也远不如此图精细。他学墨艺才多久霸下留存的汽机室不过三个,便是全数拆解开来,你们又如何保证他必然能将毫无差错地画出来”
儒不屑地笑了笑“你以为先生是照着汽机室临摹的”
“短短数月,如何推断”
“楚人还真是坎井之蛙。”儒冷笑一声,不由感慨,“这些图板较霸下原先之结构调整了不下二十处,全赖这些调整,霸下才能如今日般平稳舒适,便是炭火的耗费也消减了足足两成。赵墨皆知先生身负伟力,于机关之道必不下墨子,或更长于墨子。生而知之者的能耐,又岂是你们这些习惯了拾前人牙慧的庸人能猜度的”
“长于墨子”何钰用一种看疯子似的眼神看着儒,厉声问道,“今日你为何要这般带我参观”
“领你参观霸下是辛师妹的主意。”儒撇了撇嘴,冷声说道,“前些日子与你攀谈,话题也多是辛师妹寻的。不过昨夜先生与我说,三墨本是一脉所出,大可不必像防贼似防着你们。传闻楚墨擅机关,你又是机关师之女,楚墨假钜子之妹,正可用你看看楚墨的机关造诣究竟高在何处。”
“哼原来你们想探听大兄虚实,何必说得这般好听”
“探听虚实”儒忍不住笑起来,“先生不需探听任何人的虚实,他只在想,收拢楚墨之后可将你们用在何处。”
“狂妄”
“狂妄么”儒摇着头转身,当先步出舱室,“今日看来,楚墨机关不过尔尔,先生不知该多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