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欠张良性命,今日还他,两不相欠!”
“那若是……我能救你一命呢?”
沧海君咂巴了一下嘴,想了老半天:“你与皇帝有交情?”
李恪差点没被噎死……
“我与皇帝素不相识,便是相识,刺王杀驾也是夷三族的罪过,谁敢求情?”
“那你打算如何救我?”
“加入墨家如何?”
沧海君苦恼地拔起了胡子:“传闻墨者一日一食,无肉无酒,这等活法,还是死了好。”
李恪忍不住翻起白眼:“好死不如苟活啊!”
“噫!大丈夫苟便苟矣,如何能是这般苟法?”
李恪被气得发笑,呛声问道:“那你说如何能苟?”
“我看你在墨者当中颇有威信。若是做你跟随,可有酒肉?”
李恪愣了一下,不由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憨货……
感情要命的时候,此人一点也不笨呐。
“酒肉管饱倒是无妨,不过得去集市采买。如今霸下的库房里只有一束熏肉,连半点酒水也无。”
“你应下便好!”沧海君大喜,“小子,你救我性命,又管我酒肉,我沧海这条命以后便交托给你,水里火里,但凭吩咐!”
李恪无力地捂住脸,轻声说:“你要做我从人,以后可不能叫我小子了……随他们一道,称先生吧。”
……
舂日前后,山洞的遮掩终于被搜山的秦军发现,很快便有秦军在洞外聚集,上百把弩张弦搭箭,整装待发。
“洞中之人听着!天兵至矣,躲藏无用!速速束手自缚而出,否则利刃加身,悔之晚矣!”
慎行与李恪下着棋,抬起手,一子挂角。
“恪,为师这一手如何?”
“老师,你我弈棋道不相同,您好厮杀,我好官子,您当知,挑衅于我无用。”
“智者在世,挑衅于谁皆是无用。若洞外是白起手下秦军,这时早已利弩破空,哪来这许多废话。”
“您是说,秦军不如从前?”
“大不如前!”
由养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钜子,先生,秦军如今就在洞外,我等该如何应对?”
慎行冷冷一笑:“去房中取我钜子令,让洞外领军送去皇帝处,速去。”
“唯!”
不一会儿,由养高举双手出洞,一番交道,便有马踏之声远去。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蹄声重回,洞外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嗓音。
“小侄扶苏,望少良造肯见。”
李恪笑盈盈看着慎行:“老师,我猜到您与皇帝有过交道,却不想二人交情如此好,堂堂皇子洞外请见,行的还是晚辈之礼。”
慎行面上难见喜怒,推坪停手,缓声低吟:“皇帝这番做派,可瞒得过你的眼?”
李恪轻轻摇头。
慎行沉声道:“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皇帝如此待我,所为不过三样事物,奈何今日我一件也无法给他,他这一遭,怕是空妄。”
“三样事物?”李恪好奇道,“霸下,墨家,第三件,莫非是师姊?”
“凌儿早晚嫁入皇家,此事扶苏或有急迫,他却不会有。”慎行看着李恪笑起来,“恪,他所求的第三件事物,正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