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喜好机关,尤好建筑,拜入墨家之后,一直负责维护霸下的舱内结构及改建上层建筑,为了养护霸下,就连此次匈奴之战也没有参加,算是苍居霸下整备小组的组长。
照理说李恪本不该让一个生人参与到这次严谨的制图活动当中,但那套残件部件有缺,回炉之后又要产生进一步的损耗,急需要补充精铁。
大秦普通铁器易得,但兼具韧性与硬度的高碳精铁却是紧俏物资,不通过一定的手段根本无处购入。憨夫与辛凌在向慎行请示之后打马出谷,一时间也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参与制图。
他们接下来要画的图或许会达到两三百幅,每一幅都要精益求精。李恪粗略估算了一下,想在半月之内备齐图纸,他至少需要三个助理,这三位助理不仅要帮他画图,还要制作出等大的木结构范,用来验证计算尺寸的准确度,再根据实验结果,进一步调整设计零件的尺寸。
儒和由养异口同声推荐了风舞,他也由此加入到制图小组当中。
李恪暗暗叹了口气:“风舞,你是第一次随我制图,若有不懂便向由养和儒询问,切记一点,制图需详实可信,比例、尺寸皆必可行差踏错,美观反倒在其次,勿需强求。”
风舞抱拳道:“此来路上,由养师兄已与我说过多次。权且安心,我必不会负了师弟的信任!”
李恪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吕雉的墨磨定了,李恪提笔吸饱墨汁,将三人叫到跟前:“汽机分汽室、汽缸、传动机构、配气机构四部分,我等且从最复杂的配气结构开始画起……”
……
一晃三月过去。
“子墨子言见染丝者而叹,曰: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必而已则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也!”
李恪正襟,轻声接道:“非独染丝然也,国亦有染,人亦染甚。”
慎行放下书简笑着说:“你之所思与墨子近也,且说说看,国当如何不染?”
“亲贤臣,远小人,整修军备,谷梁满仓,可令国不染色。”
慎行欣赏地点了点头:“君子如何不染?”
“修德行,交好友,丝竹雅乐,谈经论道,可令君子不染。”
慎行这次却摇了摇头:“自修德行,外交良友,看似内外兼修。然人立于世,自有交道不可推脱,若如庄子一般,惠子死后便二十年一言不发,你又该如何实现你的抱负?”
李恪皱起了眉,不再言语。
慎行哈哈大笑道:“修身、十论、非儒、七患、三辩、所染……恪,你天资甚佳,区区三月,便将《墨子》一书烂熟于心,也到了出谷游学,验证所思的时候了。”
李恪不由眼前一亮:“老师,我等要出谷游历?”
慎行微笑点头:“霸下今日总装,最多数日便可完成校验,若是真能恢复往日气象,为师与友人相约,也可涨些颜面,正合出行。”
“老师,我可否问,此行目的地为何?”
“此次游学,我等去赵墨胡陵,先为你取得假钜子之位,可好?”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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