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衽……丧旗……
被充当旗杆,污为夷狄,以最大的羞辱捆在半空的那人,是方螣!
司马欣当年不得志时与方螣打过无数次交道,只一眼就确定那高挂在旗杆上,张着嘴,流着唾的男人就是当年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句注将军!
此人不是投奔匈奴了么?难道说,恰好被这个少年捕获了?
可是囚犯为何不囚于车,反而高挂在帅旗之上……
是因为此人是曾经的句注将军么?
这是……宣示!
司马欣的眼神猛地一紧,轻声唤停驾车的始成,迈步一跳,跃下车驾。
始成疑惑道:“欣君,我等不入营么?”
司马欣轻叹摇头:“成君,入得营后便唤我军侯,不可再以欣君称之。”
始成怔了一怔。
“此人要夺我兵权,怕是所图非小。少年将军,啧啧啧……”
司马欣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李恪的样子。
当年李恪献策让他自贬元冈道,清剿山匪,操练兵卒。结果才止一年,句注塞就风云突变,他重回楼烦道,不仅成了统兵三千的实职军侯,还被委以重任,领部署驰援楼烦。
若不是军械空虚,他早就击破戈兰,立下大功了!
李恪的惊艳才绝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也更坚定了他想要把李恪收入麾下的决心。
可谁知道……他还无缘与李恪再见,就要面对一个同样出生雁门,同样天赐伟业的少年……
而且这个少年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
这个少年……要抢夺他手中的精锐戍卒!
司马欣深吸一口气,迈开步,昂扬踏入辕门。
本将大好头颅在此!你若要夺我兵权,便将我的头颅……斩了吧!
辕门处迎上来一个骑着黑马的伟男子,骏马如龙,碎蹄踱步,那伟男子满脸狞笑,缓缓抽出了腰间宝剑。
锵!
那柄剑直愣愣横在了他的面前:“先生有令,来将宣名!”
“夏阳司马欣,任句注塞楼烦道军侯职,受句注塞苏将军令,领本部兵马,驰援楼烦关!”
“当真是厚颜无耻,手掌千军,却不足以保境安民,何庸也!司马军侯,你可……”
宣判才到紧要关头,伟男子突然愣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已经变了声线,略有些发尖的嗓音里有不信,疑惑,欣喜,还有些许惶急。
他尖声问:“你是司马军侯?元冈道军侯,司马欣?”
司马欣总算把旦认了出来。
一种鬼祟的气氛蔓延开。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嘴唇哆嗦,一时无言。
始成在后头牵着马车小声嘀咕:“我便说雁门郡哪来这许多惊艳才绝的少年,帅帐里的,是恪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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