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后,是十二匹奔驰的骏马,是上百名投尽投矛,手持短剑的狂热乡里!
反击!反击!
三百战八百!农夫抵暴徒!
他们没有被击垮,在李恪的指挥下,他们正在发起酣畅淋漓的反击!
漫野都是吓破了胆的匈奴游勇,他们的弯弓早已弃了,他们的短剑就在腰间,他们的人数与追兵相仿,但没有一个人,能在此时此刻想到反击!
伯奇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的勇士冲上去了,他的勇士撞破盾阵,他的勇士慢下来了,他的勇士挤作一堆……
秦人阵中突然飞出了密集的投矛,粗细宛若巨大的床弩,从天而降,无始无终!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事情!
大道两侧就是草场,他的勇士却不敢踩踏,面前只有数百秦人,他的勇士却反被碾压!
卑鄙的秦人!卑鄙的秦人!
他在奔逃中回头,想要再看一眼那个披氅的男子,他要把李恪的长相记在心里,总有一日,报此血仇!
然后他看到了旦!
踏雪如龙,骑士如虎,旦俯身马上,猛然挺腰,像一个正经的游牧骑士般拉弦月满!
伯奇目眦尽裂!
那箭像长了眼似地从他的肩头穿过,一箭扎在马儿侧颈,鲜血顺着血槽飙射而出,他的爱马一声哀鸣,失蹄跪倒。
伯奇飞了出去,合身摔在柔软的草地上,翻滚着滑出老远。
旦赶了上来,居高临下看着伯奇,不屑地啐了一口:“还道你是匈奴的勇士,却不想连返身一战的勇气也无,晦气!”
……
大战止息。
乡里们四处打扫着战场,灵姬驾着马车,沿道而行。
第二次缓行在尸横遍野的场景当中,李恪的表现比第一次好得多,脸上神色半点不变,还有余力去思量接下来和商人们的交道。
里典厉和田典妨作为本场的临战指挥,已经将得失益损统计完毕。
匈奴此战八百余人,能够被用来枭首的还剩五百七十余级,逃跑的则大约五六十人,十不存一。
己方出战不足四百,旦的骑卒队战死六人,乡里的投矛队在乱箭下死了四人,伤了十七人。
由官奴和隶臣组成的持盾队死伤最烈,五十二死,三十七伤,死的大都是被活活挤死的,伤的也多是内腑移位,肋骨断折之类的内伤。
这让李恪心中一阵黯然。
“如先前约定的,枭下的首级予持盾队一半,按照先前录下的名册均分到每人手中,若是战死的……按照他们的遗愿,为他们的家人申请脱去奴籍,此事里典去办吧。”
里典厉没有如往日般反驳,只是叹了口气,抱拳应是。
“余下死伤的乡里们按照之前的规矩办理,死者十金,伤者五金,这些抚恤是我来出,灵姬记得添加进名录里。首级的分派田典去做,务必公正。”
“嗨!”田典妨与灵姬一同应是。
正说话间,临治亭金红相间的浮夸大门已到眼前,城头上满是张弓搭箭的警惕人影,一个个缩在城碟后头,轻易不敢露头。
李恪懒得与他们交道,对吕丁说:“丁君,此地你熟悉一些,叫他们开启亭门,再令那些商贾头人过来,我有事与他们交道。”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