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终于安抚了众人,当即说道:“强兵当有良将相配,乡里们在此处择人,我这便去请里典与监门主持大局,可否?”
……
就像李恪对乡里们说的,他挤出人群,低头便急趋向里典府邸。
雁门郡乃北陲重地,每百里皆有军所,所以流窜过来的灾民不可能太多,区区十余个流寇,有没有里典服主持,护里队有主场之便,都能轻松搞定。李恪心里最着紧的,还是莽和劳戾的安全问题。
他们逃进山去了,其中莽还受了伤。早春时节,虎豹游走,他们的状况着实堪忧。
这会儿他们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逃了,更可能被暴民生擒,抓走泄愤!
若是他们死了,一切自然不必再说。若是侥幸逃了,这两日应该也会自己回来,关键是他们被抓了,李恪该怎么办!
人肯定要救,可要救就得知道暴民所在,所以李恪一早便把注意打到了自己在路上抓来的那三个劫匪身上。
两次袭击如此之近,人员成分又几近相同,可想而知,他们必定是一路的!
既然是一路的,李恪就有把握问出其巢穴所在!
兜转来到里典府邸,在一番急死人的通报后,李恪终于见到了里典服。
“里典,田亩之事您可知了?”
“田亩?那处又出了何事?”里典服一脸茫然。
李恪深吸一口气:“田亩方才为暴民袭扰,幸得我那两个隶臣引走了贼人,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噫!”里典服瞪大了眼,惊声说道,“暴民还去了田亩?”
李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田亩处又不知我遭遇了暴民,岂会拿此事说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是指,田亩处乡里众多,还有那些个漫野的精匠,如何会叫暴民欺近?”
“这……”李恪皱眉想了想,说,“测绘队皆是生人,为防虎豹又多备刀剑,像是乡里们见得多了,一时失了警觉。”
“恪君言之有理!那我等现在当如何去做?”
李恪大踏步走到里典面前,长身而揖:“里典,乡里们正在组织自护队,此事还需您与监门主持大局。”
“为乡里之事,分所应当!”
“此外,我的隶臣极有可能为暴民所捕,我要即刻提审囚徒,问出其巢穴所在!”
“恪君……欲提审囚徒?”里典服的面色古怪,心虚说道,“照理说人命关天,我当即刻为恪君提人才是。然而……”
“然而?”
“然而那几个囚徒已被押赴县狱了……”
“他们……被押走了?”李恪难以置信道。
“确实走了。”
“何时?”
“半个时辰前。”
“为何如此急迫!”
“倒不是我欲急迫……田吏恰因公务要去趟县里,我心思此等暴民久留不利,便请他顺道押送……”里典服小声兮兮解释道,“我岂能想到,还会有暴民袭击之事发生……”
李恪气得浑身发颤,强忍着问道:“里典,您也说人命关天,眼下,当如何做!”
“我这便手书一封,叫邮人速去追赶,恪君还是去家中静候,一有消息,我必命人通传!”
“如此……劳烦里典。”
疲惫地说完这句,李恪当即长揖告辞,回家等信。
里典服命隶臣将李恪送出门外,独自一人枯坐在正堂。
“早听闻郡中四处有灾民流窜,莫非此事根本与上尉无关,而是我与全君……闹乌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