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萝不由得非常感动,快要哭了似的:“不要脸的,从小到大对我好的人都死了,人家都说我是一个克夫命,你会不会怕……”
方东哈哈大笑道:“克夫?怕个啥!你老公方东,命硬得很!”
药萝嘴角泛起一抹好看的涟漪,秋眸弯成月牙一般美丽,她感到幸福地笑道:“那我一直喊你不要脸的,你不生气吗?”
方东笑呵呵地坐到药萝身边,然后开心地给她端了一碗菜,面带陈恳的微笑看着她:“别人说我,我不一定生气,但你这么说我,我一定不生气!”
药萝听得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露齿笑道:“你嘴真甜,是不是吃了蜜?”
“是啊!吃了你的蜜!”方东坏笑地盯着她迷人的秋眸,“那今天晚上……”
药萝不禁觉得这话题哪里不对劲,娇声一哼,佯装生气地捧着饭碗迅速跟方东拉开距离,樱桃小嘴微微一撇,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方东道:“想都别想!臭不要脸的!才夸你几句就得意忘形!”
方东呵呵一笑,接着飞速一般的扒起饭来,同时乐不可支地盯着药萝,心中喃喃自语:不急不急,反正等以后离开虎狼赛,我就把你抱回家!到时候一定跟你煮饭!
一顿晚饭的功夫过去……
方东满足地躺在床上,这些天几乎都把他给累坏了,好久没吃得这么饱!
但是下一刻,药萝却很是自然地坐上了床,然后竟是直接躺在方东的身边,全程一点女孩该有的羞涩都没有!仿佛好像一旁的方东不存在似的?
方东正诧异地望着她……
药萝微微闭上眼睛,喃喃道:“我知道你在,要睡觉就睡觉,脑子里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的红蓼准备着呢,你不信可以试试?”
呵呵!方东现在自然不敢再乱动她了,那一把叫做红蓼的匕首,方东其实还是有些畏惧,不是怕伤了自己,而是怕药萝自己伤害自己!
一夜无话……
凌晨……
方东深沉的睡梦中被一道小偷小摸的老者声音给叫醒。
“方东炼丹师?在否?”
睁开朦胧睡眼,方东微怒地发现周围竟仍是黑乎乎一片,不禁一阵无语地朝着大门看去,听这个声音?莫不是苟四爷那个秃子老黄狗?奇怪?他来做什么?
接着门外再一次响起苟四爷颤抖的老者声音:“方东炼丹师?在否?”
“行了行了,在否在否在你个头!”方东喃喃骂了句,看见药萝仍熟睡着,便小心翼翼地从她身上跨过去,有些不耐烦地走到门前,一脸暴躁地隔着门冲外面的苟四爷轻声骂道:“你有病吧!天还没亮你喊我起来干毛哇?”
“方东炼丹师……老夫……”苟四爷声音颤抖地给方东打开门,“其实老夫还需要更多的养气丹,不知你有否?”
“否否否否泥煤!”方东轻声骂道,不知为什么,每次被人吵醒睡觉时,脾气就是控制不住,太暴躁!
苟四爷立刻打开门。
下一刻,方东吃惊地发现苟四爷的身体情况很不正常!
上一次,苟四爷的身子骨看着稍微硬朗,但这一次,苟四爷的身子骨相较上次却暴瘦许多!
苟四爷微微颤抖地抬起瘦得皮包骨的手掌,有些无奈地在方东身上轻轻一拍,他浑浊老眼中隐藏着赞许地看着方东年轻俊秀的样貌,又有些不开心地往屋内冷瞥一眼熟睡的药萝,“老夫……想请你去一个地方,请方东炼丹师务必答应……”
方东不禁微愣,这一刻他感觉苟四爷根本不像是还能再活三五年的样子……
下一刻,苟四爷微微颤抖的老手,自私地把药萝的房间锁起来,随即颤颤巍巍地朝着黑虎狼崖的方向走去,他苍凉的背影又发出一阵哀伤沉重的呻吟:“拜托你了,方东炼丹师……”
方东心怀警惕地跟上苟四爷,才走半程,愕然发现这条路竟是通往黑虎狼崖!他不禁一阵奇怪地盯着苟四爷一颤一颤的安详背影,一步一步颤颤巍巍,走得又沉缓又令人胆颤惊心,真不知那苍凉的老人又何时会一跟头栽倒去了……
没多久,经过沙洲坡时,苟四爷忍不住停下脚步,百感交集地看了一眼周围的枇杷树,接着唉声叹气地对身后的方东说了句:“方东炼丹师,你可愿陪老夫去一趟悬崖?”
这个问题听起来,令方东觉得一阵奇怪,这个老头不会想跳崖吧?
苟四爷抬起沉重的脚步,喃喃自语地向前走去,方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一个‘秀’字!
方东心中不禁一愣,以为苟四爷刚才夸他很优秀!
这一路本来不长,只因苟四爷的缓慢步伐,所以方东好不容易才跟着这位油尽灯枯的老人来黑虎狼崖的边上。
这一刻,远方雾蒙蒙的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伴随着一缕充满希望的光芒……
下一刻,方东不由惊恐地看着苟四爷!刚才天未亮时,他隐约只看到苟四爷消瘦的轮廓,但一次……他终于看到苟四爷瘦得皮包骨的模样,这一刻,他不禁心中替苟四爷一阵担心,真怕这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会被一阵微风给吹得散架……
苟四爷微微抬起瘦得看不到肉的脸庞,一双浑浊昏黄的老眼中闪过一抹孤独,他期盼地望着天边充满希望的日出,不禁又重重叹气:“如果死亡逃不过,那便只好看淡点,只希望老夫死的时候,老夫爱的人都在身边……”他老脸无奈微笑着看向方东。
方东顿时狂汗,心中一阵诧异,这老头?这老头……
下一刻,苟四爷长吸一口气,苍白的老脸上瞬间回光返照一般红润,他语重心长道:“方东炼丹师,如果将来……老夫是说如果!在千万人之中,你若是以后遇见一位叫做苟秀秀的女孩,请你勿要犹豫!赶紧将那个女医师休掉!娶老夫家的那个黄毛丫头苟秀秀,拜托了!”
方东迟疑不决地看着苟四爷,“为什么?我……我又不认识苟秀秀!你……你家那个苟秀秀长得怎样?”方东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听苟秀秀这个名字?难免不让人想到狗秀秀!不知是不是长得跟狗一样丑?但他没好意思这样问,便直接问长得怎么样……
这一刻,苟四爷趁着回光返照,哈哈大笑一声,随即从口袋中取出药萝房间的钥匙,苍凉的老脸平静地看向方东:“娶秀秀,钥匙给你,不娶,你得不到钥匙!”
方东再三犹豫地盯着那把钥匙……
但下一刻,苟四爷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冷笑,直接在方东面前将钥匙给丢下悬崖……
这一刻,方东眼睁睁地看着悬崖掉了下去,接着一阵惊疑地看向苟四爷!
下一刻,那苟四爷心中思念万分地望向苍穹,发出一阵苍凉的笑声,仰天朗朗上口地吟唱道:“
西山的黄狗入南途。西山的老狗瘦死骨!
南途的黄狗入北途。西山的老狗入黄土!
北途的黄狗入东途。西山的老狗冻腐骨!
东途的黄狗入南途。西山的老狗垢腐土!”
方东疑惑地盯着苟四爷的身影,语气沉重道:“三当家的,我们回去吧,照你这个状态!得赶紧治疗!”
苟四爷笑得很凄凉,苍凉地向前迈出悬空一步,毫无征兆地摔落掉入悬崖,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悬崖上的方东撕心裂肺地呻吟道:“沙洲坡枇杷树有九千九,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修得大道长生又当如何!老夫孤独一世怎奈几度秋凉?方东炼丹师!请照顾好苟秀秀!否则老夫便是赴往黄泉!心中恕难平静!!!”
这一刻,油尽灯枯的苟四爷选择以一种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
黯然退场……
方东无奈摇头,转身轻轻一叹:“三当家的,你想死就死,干嘛把自个家女儿丢给我?我……”他心中也难以平静,实在没想到虎狼赛的三当家苟四!竟会就这样死去……可是如今一想,原先虎狼赛四处寻找炼丹师和药师的目的,不正是想用养气丹和养气散来帮助苟四?但现在苟四已死!虎狼赛……应该不再需要炼丹师和药师了吧?
下一刻,方东半途中经过沙洲坡时,脚步猛然停下,目光古怪疑惑地看着周围奇怪的枇杷树……
这里葱葱郁郁的绿洲,此刻竟遍地杀黄成原来荒凉的沙洲坡!沙洲有枇杷九千九!此刻尽数枯死!独留一片黄沙遍地!
方东不禁毕恭毕敬地转过身,心怀敬畏,认真地面朝附近的黑虎狼崖:“对不起!我以为世间山贼都是可恨之人,但我忽然觉得你值得被尊敬!”沙洲怎能种枇杷?但有人种出来了,你说这人可敬不可敬?
回去以后,方东决定去找大当家伏古虎!准备谈谈离开虎狼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