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连搀扶自己的随从也推开了。那随从得了指令,一点也不敢耽搁,个个撸起袖子摩拳擦掌,凶神恶煞地朝那锦衣青年围了上来。那青年却半点凛色也无,只闲散淡然地闪着扇子。
朱凝瞧得又惊又奇,惊的是这人竟敢打晋原府的太岁爷,奇的是此人穿着不俗、气质非凡,必定非富即贵。可晋原府里,拿得出手的官商富贵就那么几号,她都认得,这一号人物却从未见过。若非是江湖骗子,那必定是来自外府,不识得郑轶夫这号浑人。
她心想,此人毕竟是为了救她出手,现下已经得罪了郑轶夫,若把事情闹大了,哪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她虽不愿太岁头上动土,却也不愿好心人因她蒙难,于是双手成拳,打算出手。
那青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似的,突然侧过头,朝她淡淡一笑。
这一笑叫朱凝愣住,还未回过神来,那青年已迅速出手,动作利落三下两下便将一圈人打倒在地,无不疼得龇牙咧嘴。
众人似乎还未看见他如何出手,他已重新将折扇打开,悠悠地扇着风。
朱凝瞧得真切,如此身手,至少是四阶武人水平。
郑轶夫都瞧愣了,一时都忘了断了胳膊的痛苦,一边冲随从喊:“废物,你们这群废物!”
一边又指着那青年道:“你小子,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
话未说完,那青年已笑着接过道:“晋原府府尹,郑关清!”
郑轶夫只当他是外地人,不认得自己,现下好不吃惊,心里莫名有些发慌,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你认识我,还敢对我动手,你……你想死吗?”
那青年笑而不语,叫郑轶夫瞧得头皮发麻,一时竟心生了胆怯,连忙踉踉跄跄地跑了。倒地随从见状,也忙跟了过去。
朱凝此时已不止是震惊,甚至有些慌张了,道:“公子,你……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今日搭救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来日必定登门拜谢!”
“区区小事,无足挂齿,朱小姐不必放在心上。”青年笑了笑。
“公子怎知我的身份?”
“方才郑轶夫出口恶言,在下偶然听得!”
“公子今日得罪了府尹之子,只怕……”
“无妨!”青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神情,就好像踩死了一只蚂蚁一般。
朱凝见他如此,倒不好多劝,只是愈加好奇他的身份。
青年却似再一次看穿她的心事一般,笑道:“在下姓俞,单名一个松字。朱小姐若想交朋友,到东兴茶楼找我即可,若要报恩,那就不必了!”
言毕,俞松便转身离去,留朱凝在原地愣愣地瞧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