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冠山越发笑了起来:“这么快就想撇清干系了?关大侠,其实说起来,你和朱平伯不过是雇佣关系,宝剑被盗当晚,你拼尽全力护剑退敌,已经算是恪尽职守了。朱平伯付了你看家护院的钱,又没给你登台唱戏的本子,你又何必陪着他们演戏呢?”
一番话,说得关必云恍然大悟又如临大敌,陆冠山几乎是直接承认,盗剑之人和他们是一伙的,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知案发当晚,贼人并未得手,而是被他打退?毕竟满江湖都坚信,白羽刀和陈青水的确无辜,青蘼剑是在那一夜被盗走的。
关必云几乎有些庆幸,自己一直好好合作,而不是贸然出手探对方的虚实,毕竟对方可是能找到六阶高手上门盗剑的高人,真打起来,自己必输无疑。
陆冠山又笑道:“怎么样,关大侠,想清楚了吗?”
关必云在一瞬间作出了抉择,道:“我确实不知内情,但案发当晚,贼人被打退时身上空空,确实未能盗得宝剑。而且朱平伯事后赶到,第一反应就是去书房查看,也的确没有显现宝剑被盗的惊慌,而且打算放了误闯朱府的白羽刀和陈青水。可不知为什么,朱小姐却突然咬定两人是贼人同党,还报了官。等秦沐查看现场,宝剑却不翼而飞了,七天后,有人带着剑闯城门,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知道的就这些,至于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陆冠山听得脸色复杂,皱着眉,又并不太惊讶,好半天才笑道:“朱家小姐?有意思!”
关必云好不诧异,明明是对方找自己问问题,可他却总是从对方的字眼里,察觉到自己一直没想明白的关窍。如今他才恍然大悟,宝剑盗窃案的种种疑点,不都体现在朱凝的莫名反常上吗?
然而想到此,关必云又觉得稀奇,一个十九岁的女子,即便向来被人称赞聪慧,又哪里来的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能够在须臾之间谋划如此精妙的暗局,将计就计、环环相扣,把所有人都耍了一通。她图什么呢?又是哪里找的高手,帮她把青蘼剑带出天水城的呢?
关必云想不通,也正是因为想不通,他才自始至终没有怀疑到这个弱女子身上来。可现在,面对这个神秘男子的怀疑,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虽没说过几句话但的确相处了一年有余的朱府大小姐。
陆冠山这时笑道:“行了,在下心里有数了,多谢关大侠配合。今日不便,来日必定请大侠喝三碗花雕!”
说着,向关必云拱了拱手,便带着身旁的黑影告辞。走出去几步后,陆冠山突然回过头来,嬉笑道:“对了关大侠,其实我就是个三阶武人,我这师兄也不过刚到四阶水平,旁边没有埋伏,关大侠要是来硬的,我们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不过没想到啊,关大侠这么配合,真是够朋友!”
说着,哈哈大笑离去,把关必云气得浑身战栗,脸上阴得似要滴出水来。
回到东兴茶楼,俞松早已等着,听了陆冠山的汇报没有丝毫意外,唯独对朱凝甚是好奇,念了好几句有意思。
陆冠山不忿道:“师兄,咱们布局了这么久,青蘼剑差一点就到手了,却被这么个丫头摆了一道,简直岂有此理!不出这口恶气,咱们玉泉宫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俞松笑了起来:“你想怎么出气?”
陆冠山抖了抖眉,笑得异常奸诈:“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要对付起来还不容易?最简单的,把她捆起来,吓唬一顿,保准她什么都招了!要不然就……”
话未说完,俞松已变了脸色,冷道:“堂堂天水城首富之女,也是你说绑就绑的?”
陆冠山连忙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