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华道:“我不为难你。你再去通报你家老爷,就说我今日见不到朱凝,是绝对不会走的!”
那管家连连弯腰顿首,飞也似的去了,不一会儿,便听脚步匆匆有人来,到了门口,却是朱凝的父亲,天水城的首富,朱平伯。
朱平伯的身形并不富态,反倒十分清癯,一身暗红色绸布长衫,家居打扮并无半点珠玉装饰,若非两只眼睛聚满了商人特有的精明,粗粗一看,倒像个考取功名的读书人。
朱平伯上来先作揖,满脸虚假却挑不出错来的客气笑容,口里热络道:“原来是老邻居白掌门,快请进快请进!”
说着,已将白慕华半请半拉地拽了进去,一边走一边道:“府里下人太不懂事了,我常跟他们说,朱凌朱凝都自幼习武,算是江湖中人。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师父比亲爹还大,儿女的师父便是我的亲兄弟,进我朱家门就是到自己家。可恨这些下人太蠢笨,总是记不清楚人,说来也怪白掌门你,自我府上搬到这芙蓉街,你一次也没登过门,怨不得下人不认识!”
白慕华向来不会这些客套,也懒得听懒得说,脸自始至终都阴沉着。
朱平伯得了个没脸,也不显露,到了会客厅依旧殷勤地叫人上果上茶,再三相劝。
白慕华把下人递过来的茶杯往边上一推,冷道:“朱老板,茶,以后有的是机会喝,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今日上门叨扰,我的来意想必你也能猜到一二。既然阿凝病了,那我也不便去打搅她,朱老板若果真拿白某当老邻居看,不知可否将昨夜犬子和外甥在你府上发生的事,详细说一遍给我听!”
朱平伯心里很是别扭,按理说如今白慕华上门求人,应该低声下气才是,如今这般趾高气扬,倒显得是自己求他,心里很是憋闷。
只是昨夜发生的事,朱平伯分明知道那两个年轻人是无辜的,女儿却不知抽了什么疯,执意要把盗窃的罪名往他们身上安。如今朱府骑虎难下,朱平伯既知道自己冤枉了人,如何还能在白慕华面前摆得起架子来。
他笑道:“白掌门莫着急,此事尚在调查之中,没有结论,谁也不敢说没有嫌疑。毕竟我那块青色玄铁石失窃之时,令郎令甥就在我府上。深更半夜,两个年轻人出现在别家后院,便是没有发生盗窃案,也值得查一查底细,何况我还丢了如此宝贝,更应该要衙门盘查盘查,你说呢?”
白慕华没有话了,一时间心里也好奇,羽刀和青水为何会深夜出现在朱府。
朱平伯又道:“不过白兄放心,羽刀那孩子的心性我是了解的,绝对不会做这等盗窃之事。只是此事发生,自然要报官,官差来了见两个生人在我府上,自然要带去查问。若是没有证据线索,或是抓到了真正的凶徒,两位公子自会无罪释放的!”
白慕华听到此处,对昨夜的事也有了大概了解,详问细节,朱平伯无不答得似是而非,叫他更是疑惑。不过唯一值得肯定的是,朱平伯的态度友好,不似刻意刁难,也实在找不到值得他刻意刁难的理由,白慕华的心便也安了大半。
至此,他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朱平伯一直将他送到门口,后背已是汗洗过了,见女儿从后宅出来,连忙抱怨:“阿凝啊阿凝,你这回可是把爹给害惨了。咱们的宝贝明明没丢,你非说丢了,白羽刀和那小子分明是来抓贼的,你硬把他们说成做贼的,还非要把他们送到大牢里去?你说说,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难道你师父得罪你了不成?”
朱凝笑而不语,施施然又走了,叫朱平伯满腹疑云更加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