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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武者

白府已经闭门谢客很久了。

不是因为害怕阎木昔和鸿运镖局上门叫嚣,也不是惧怕外面的风言风语,而是因为门前冷落车马稀,压根没有人再上门。

阎木昔的目的并非打败白慕华,而是要讨回一个公道,在江湖上得回属于他自己的名声。自他向白慕华挑战而白慕华拒战后,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实在没有进一步挑衅和叫嚣的必要,做得太过,反倒容易落一个得理不饶人的恶名。

鸿运镖局就更没有必要与金刀门为难,一来,汤承彪拒收白慕华送来的示弱膏药,本就是卖阎木昔一个人情,而非出自本意,二来,双方也只是闹翻了脸而已,绝没有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自此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正经。

所以,白慕华并没有担忧再起纷争,也没有继续关着白府和金刀门武馆的大门,只是如今时移世易,满大街都是金刀满门尽是缩头乌龟的风言风语,原先与白家交好的如今都避之不及,生怕染上骂名。

金刀门的数十年威名,如今可谓彻底沦丧了。

白慕华面上还挺得住,心中却早已巨浪滔天,想要倾诉无处诉,想要发泄无处泄,一大家子还看着他吃饭呢。于是,他只能继续该睡觉睡觉,该练功练功,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若从表面上看,金刀门的确也与从前并无两样,唯一的波澜,就是今年新招的八个外门弟子,一连走掉了六个,去年剩下的二十个弟子,也走掉了四个。

金刀门很是仗义,毫无二话退了学资——毕竟指着这几十两银子既不能养家糊口,也不能重振威名,倒不如成全了几个见大树倒一哄而散的小猢狲。

身为掌门的白慕华心里更加难过,眼见着师兄赵练和师弟方子州急得抓耳挠腮,一次一次找他要办法,却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反正武馆里清净得很,他所幸连家门也不出了,每日只指点儿子和几个弟子的武功,唯一还能令他欣慰的是,白羽刀挨了一顿打,功夫反倒长了不少,如今已到了三阶顶级。

由三阶跨入四阶,看着是一阶之升,其实是云泥之别,是从一个阶段跨入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阶段。成功了,便是武人成为武者,失败了,便一直是习武的初级阶段,而这世间习武之人万千,绝大多数人耗费毕生精力,也只能待在这初级阶段。

白慕华知道,如今已到了儿子的关键时期。

武人一二三阶,练的主体分别是皮、肉、筋,一言以蔽之:外力。到了武者四五六阶,修炼的主体已从外力转为了内力,三个阶段分别为丹、脉、经。

丹,即为丹田,乃是四阶武者的修炼要素。习武之人,要想从武人阶段跨入武者阶段,关键便在于筑丹。

丹田并非天然存在,而是由后期筑成。习武之人凝结周身力道于腹部,外力生真气,真气凝丹田,丹田再生内力,内力贯通经脉,这就是整个武者阶段的修习顺序。

自然,想要生成真气并非易事,外力充足、筋肉强健是基础,静心打坐、呼吸吐纳是方法,此外,还需要一笔神来之笔——悟性。

武者阶段与武人阶段最大的区别,便在于此。

想要成为武者,便不再如武人一般,只要勤学苦练就能有所收获。气,乃是武学之中最玄妙的东西,要想得之,自然需要勤奋,但更需要悟性。

多少武人毕生勤参苦悟,夜夜打坐参禅,到头来还是腹中空空,半点真气也未修得,自然也就无丹田和内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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