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小二又拿着一壶烈酒过来了,刚才的动静,他自然也看在了眼里,此时看着这倒在地下明显不省人事的许一,小二想笑又不敢笑,憋了好久后才将情绪压下,转头问沈牧之:“那这酒,还要吗?”
沈牧之答道:“放着吧,多少钱?”
小二报了个数,沈牧之付了银子后,就准备趁着这个时候离开,可这时候,小二却将他叫住了。
“客官,您这朋友……”不等他说完,沈牧之就立马打断了他,冷冷道:“他不是我朋友!”
小二闻言,为难起来:“客官,可他是跟您一道来的呀!您现在就这么走了,他这个样子,那我们也不好安顿呀!要不这样,要么您再坐会,等他醒醒酒,您再走?要么,您把他一起带走如何?”
沈牧之回头看了一眼这许一,想不通,这许一好歹也是幽门境的高手,不过一壶烈酒,怎么就醉成了这样?还是说,这家伙是故意在装醉?
沉思了片刻后,沈牧之伸手递出一个银元宝,放到了小二手中的托盘上,道:“你帮我个忙,我还有要事要办,耽搁不得,你帮我把人随便找个客栈开个房间给他放进去就行,如何?”
谁料,他这话刚说完,小二就摇头拒绝了:“客官,这不是小的不愿意帮忙,实在是,您看我这店里的生意,走不开啊!”
沈牧之有些意外,不过盯着小二看了两眼后,他突然就明白了。这小二多半是担心他对这许一做了手脚,万一他要是走了,这许一出了什么问题,可就要连累他们了!
虽然,沈牧之要走,这小二也拦不住。不过,为难一个小二,也不是沈牧之的行事风格。无奈,只好又回到桌子旁坐了下来,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窗外来往行人,等着那许一醒来。
许一依旧还是躺在地上,沈牧之没有去扶一把的意思,旁边有人看不过去,朝着沈牧之嘿了一声:“我说小伙子,你怎么不把他扶起来!”
沈牧之看向说话的这位年纪不小的大叔,淡淡答道:“地上更适合醒酒!”
大叔愣了一下后,顿时悻悻!
与他同桌的人,低声责怪他:“就说了让你别多管闲事,这两人一看就不是朋友,多半还有什么矛盾呢!”
大叔瞪了他一眼。
夕阳越过城墙,在城中央那些富户人家的屋顶琉璃瓦上留下斑斓色彩,绚丽醒目。
开始陷入昏暗的大街上,渐渐亮起了灯火。昏暗的烛光下,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莫名地有几分像那地底阴城中的阴魂。
许一不知是何时醒的,沈牧之神思从窗外收回时,一转头就看到那家伙已经重新坐在了对面,正手撑着脑袋,看着他。
目光一触,沈牧之便皱了眉头,旋即寒着脸,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就不再奉陪了!希望阁下别再跟着我了!”
沈牧之说完,起身就走。
这回许一似乎是真打算放弃了,坐在那没动。
一直到沈牧之走出酒楼,回头看时,他还坐在那窗边的桌子旁,还是那个姿势,丝毫没有动过。沈牧之心头略松了口气后,却也不由得掠过一丝疑惑,难道他真的只是想交个朋友?
不过,这念头刚一掠过,就被他给压下了。
回到客栈,玄诚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得知他一下午在外面并未遇上什么状况后,才放了心。
关于许一之事,沈牧之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没有提起。
夜里,徐然然已经睡下,沈牧之拎着酒敲开了玄诚的屋门。
他还是想跟玄诚再谈一谈接下去之事。
这一次月下城的事情,表面上看是暂告一段落了。但实际上,整件事情还有很多疑点都还未弄清楚。今天一路从尕村过来的时候,他一直在想这件事。
月下城之事,刘观虽未直接现身,但显然,整件事背后十有八九是有刘观的影子的。
而且,不管刘观当时是冲着玄诚来,还是冲着徐然然来,总之他们身上肯定是有刘观想要的东西。
这一次,他们是侥幸逃脱,可刘观他们未必会就此放弃。
所以,沈牧之想在刘观他们再次对他们出手之前,先去想办法查探一下,看看刘观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阴谋!
既想去打探消息,那必然不适合再带着徐然然。
而如今玄诚又已决定了要正式收徐然然为徒,那么接下去最合适的安排,就是分开行动。沈牧之自去找线索,打探消息,玄诚则是带着徐然然寻个安全的地方定居一段时间,等徐然然修行一事入门稳定之后,再考虑其他。
可,上一次沈牧之谈过分头行动一事,玄诚为此生了不小的气,这一回,沈牧之心中也无把握玄诚会答应。
若是他不答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