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你怎么样?”就连声音里,都充满了焦急。
无论是脸,还是声音,都好熟悉!
沈牧之皱了皱眉头后,忽然想到,这声音和这脸都是玄诚的。
意识到后,他忽地愣了一下。玄诚不是被神秘人带去阴城了吗?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是个梦啊!
想着,他便又苦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玄诚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前无路后无门的,到底该怎么去救他?
沈牧之越想越灰心,越灰心就越愤怒,越愤怒就越清醒。
越清醒,眼前的脸和声音就越清晰。
终于,啪地一声,沈牧之忽然感觉脸上一痛,而后整个人突地浑身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不过,看着眼前玄诚这张脸,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在这……”
玄诚拧着眉头,没立马答他的话,先拉着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定他人已经清醒,体内虽有伤势但已无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才缓缓说道:“我还想问你呢,这是怎么回事?”
沈牧之此时脑子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听了他的话,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猜测,只是,想到自己这一番折腾,还差点把性命丢在了这里,不由得又苦笑起来。
玄诚见他如此,眉头拧得更紧,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沈牧之便将当时他将玄诚从阴城那边带出来后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说到他解决掉那头阴灵回来找玄诚发现玄诚不见了后,他苦笑着说道:“当时我以为你被那个神秘人给趁机带走了,所以就想回阴城找你。结果赶到甬道的时候,被人拦下了,那人还把甬道给炸了。我没办法,只好退出来,另外想办法。结果没想到,这条石道也是另有玄机……”说到与那条白龙之间的大战,沈牧之只轻描淡写的两三句话就概括过去了。不过,不用他细说,就这眼下的废墟还有玄诚之前找到沈牧之时那个状态,也能猜得出,当时那战斗有多激烈和危险。
沈牧之不想让玄诚心有内疚,连为何当时玄诚二人离开那里都没留线索都没问,就立马说道:“不过,你没事就好!”说着,转头四顾,想寻徐然然的身影。
玄诚道:“她不在这里,我已将她送出去了!”
沈牧之闻言一愣,盯着玄诚,不由惊喜:“你找到出去的法子了?”
玄诚点头,旋即拿出那颗镇魂塔上取下的圆珠,道:“这就是钥匙。”说着,又问沈牧之:“你现在能动吗?能动的话,我们先出去再说!”
沈牧之点点头:“能动。”
“那我扶起起来。”玄诚说着,就将沈牧之从地上拉了起来。刚要走时,沈牧之忽然想到他那两把剑,还有那柄长刀都还在这里。于是,叫住了玄诚,将事情说了一下。
收回玉剑倒是不难,玉剑已经大炼,除非玉剑被毁,或者被阻隔了联系,否则无论多远,他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回来。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随着沈牧之的心念一动,一抹红光便在远处的一堆碎石中飞了出来,朝着他这边掠了过来,眨眼就到了眼前,随着沈牧之的大袖拂过,玉剑便已被他收入体内。
但赵正光送的那柄飞剑,沈牧之当初还在大剑门的时候是打算等迈入中境的时候再大炼那柄飞剑的,但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沈牧之也就放弃了那个念头。所以那柄飞剑一直都是小炼的状态。先前接了白龙的那一点金光之后,沈牧之与那柄飞剑的联系就被切断了。本以为只是暂时的,可此时无论沈牧之怎么动念都察觉不到那柄飞剑的位置了,他立马意识到他与那柄飞剑之间的联系恐怕是彻底被切断了。甚至,还有一个可能,那柄飞剑已经毁了。
至于,那柄长刀……
那柄长刀似乎自主意识强烈,沈牧之觉得它很有可能已经趁机逃离了。
长刀非凡,要是就这么没了,固然有些可惜,但沈牧之对于这些身外之物,素来心态比较平和。只是那柄赵正光送的飞剑,若是就此毁了……
玄诚大概是看了出来,主动说道:“飞剑材质特殊,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损毁的。我们先在附近找找吧!”
沈牧之沉默着点了点头。
两人随即在附近的碎石堆中翻找起来,片刻之后,赵正光送的那柄飞剑没找到,倒是那柄长刀先找到了。
沈牧之看着那柄插在半个龙头之中的长刀,心头情绪有些复杂。
想找的找不到,不想找的,却自己出现了。
有些时候,老天就是喜欢这么逗弄世人。
经过了那一场爆炸过后的长刀,其上那种满是煞气的危险气息此时已经不见了,此时看着跟普通长刀,已无太大区别。
沈牧之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下后,还是将其连着刀锋上带着的那半个龙头一起收入了扳指之中。
而后,沈牧之又与玄诚在周围翻找了一会,但始终都没找到那柄飞剑,连碎片都没有。
那柄飞剑算是他和赵正光一场师徒情分所剩下的唯一牵绊,如今连这柄飞剑也没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与赵正光之间彻底地没了关系。
他不在是师,他也不再是徒。再见面,他们只会是陌生人,甚至还有可能是敌人!
沈牧之目光扫过眼前这片废墟,心头忽然漫过许多凄凉。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亦不过如此。
许久之后,几乎整片废墟都翻找了一遍的玄诚,有些不忍地走到沈牧之跟前,轻声询问道:“要不,走吧?”
沈牧之低头看着脚下,迟疑了一下后,点头点头。
“我背你吧!”玄诚看了他一眼后,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
沈牧之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那些情绪,毫不客气地往他背上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