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转身,却是那阮灵玉到了。自灵剑山庄一别,虽然他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眉宇间透露着男子气概,不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的模样,变得有所担当。
“好久不见。”说话间两人找到一处落脚地边吃喝边叙旧。尤得知,日月魔教已经下了拜关帖随时都有可能打过来。阮灵玉准备离开这里了,他不会武功,此次大战胜负难料,他的父亲怕他有什么闪失让冷霜送他回忘忧谷。
“我已经在练功了,可是却有些迟了,今生的成就怕只是到求真境。”阮灵玉一阵懊恼,现实是很残酷的,如果你荒废了光阴那么想要再追上它的脚步可不仅仅是付出努力那么简单。他一直无忧无虑,父亲虽是天下绝顶高手却也希望他安安稳稳过完一生不要卷入江湖争斗之中。现在劫难当头,别说是他,就连各大门派之主都不敢说能安稳度过,怕是要陨落!
“你父亲功参造化,各大门派也是蓄势已久,没什么事的。”阮灵玉很不想走,但他知道在这里他只能是父亲的拖累,他初遇尤的喜悦已经被浓浓的自责掩盖,他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羽翼庇护之下,却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什么都做不到。
“我走了,尤大哥多多保重。”阮灵玉起身,冷霜在催促他了,魔教进攻的号角已经响起,酒未饮人头落,前哨失陷的狼烟已经燃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多保重。”尤抱拳之后转身飞向玉门关的城门,于此同时武林各路英豪纷纷施展轻功赶向关外,十万英雄十万军,箭如飞蝗杀气凝!
看着这玉门关处黑压压的人头尤不免心头澎湃,十万多人气势滔天,远远的看着那地平线处一道滚滚而来的黄沙细线,那是数万人行军所带起的沙尘,遮天蔽日,所过之处无人生还!
近了,又近了,魔教众人踏着杀气腾腾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逼向玉门关,他们风尘仆仆,他们历经磨难,但是他们回来了!坚定的心不可动摇,为了他们的神,为了他们自己!
魔教各部众如同军队一样整整齐齐的停在玉门关外一里之外,但是对于武林高手来说,这段距离近在咫尺,一息便到!尤运极目力,在那道整整齐齐的钢铁城墙之后几里外,是同样数不清的老弱病残,那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他们竟然也出现在了这个战场之上?
是了,如果他们离魔教的主力太远根本无法在恶劣的沙漠之中生存,甚至如果有人领着一支奇兵偷袭魔教后方,那么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魔教根本来不及回援,甚至在他们回援的路上设下陷阱。他们一旦分开就是必死之局,可如果不分开……尤看了看身边这些由中原武林所有精华组成的虎狼之师,那道不远处的黑色城墙却是显得有些单薄了。
有识之士已经看出,今日之战是不死不休!稳妥的方法是突破这道黑色人墙,冲入魔教后方,屠杀那些没有丝毫武力的妇孺,扰乱敌心,方是上上策!
有些人神色复杂,有些人则是冷漠。名门正派和魔教本质上其实没什么区别,同样是杀人罢了。一旦魔教入关那么他们的家人怎么办?如果一方必死,那么只能怪他们命不好,非顶着个魔教的名头!
尤初入盛唐,这个时代武侠风气浓厚,人人都已大侠自居,惩恶扬善,鼠辈只能苟且行事。这真的是一个梦幻的时代,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理无情,人间有私。可是他终于见到了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功夫是杀人技,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上升到整个中原武林的时候就不再有善恶之分,杀死所有敌人,务必斩草除根,不管他是敌方高手还是三岁孩童,都得死!
尤心中的热血冷却,他错了,大错特错。他一直以为魔教就是恶,武林正派就是善。虽然魔教之中有凌渊这种一身浩然正气的存在,但是魔教之所以为魔教肯定是因为他们整体的行事风格,正派之中虽有鼠辈,但是整体都是大侠仁义之举。既然如此,魔教何必入关?何必掀起生灵涂炭。
但是,此战不分善恶,谁也并非正义,他们只是想生存下去,他们都是!
远处一袭白衣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夺目,他缓缓飞向高空,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尊年轻的天神。一个金色的轮盘悬浮在他的掌心,他一个人的气息便可压制这中原武林的气势!
“哼!”各大门派之主不甘示弱,一个个凝气悬空,他们的威势遮天蔽日,让在场所有人眼前一暗气血不稳。
“昔日一别当刮目相看,没想到凌渊少侠竟是那魔教教主,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欧阳南神色复杂,对于眼前这人他是真心喜爱。弱冠之资便有冲天之势,未来不可限量啊,可是却不得不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