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生活已经够苦,却不想从那间破陋木屋出来的那天起,真正的炼狱才真正开始。
看着眼前这几个直入云端的烟筒,我在脑海中搜寻记忆——
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又瞧见周围忙忙碌碌的黝黑工人,他们拖着手推车,将一车又一车的红砖往外运。
如果,如果没猜错的话,我是被傅司年丢到红砖厂做苦力来了?
“愣着做什么,赶紧进工厂里去烧砖,不干完今天的活儿,别想吃饭。”
主管呵斥道。
我害怕他扬起手中的皮鞭抽我,赶忙一瘸一拐的上前去。
刚一走进厂棚,我便隐隐皱了眉。
这炙烤的温度根本令人受不了。
可周围满是忙忙碌碌的工人,他们浑身是汗,却还是干得起劲,将手里的泥土砖丢进窑子里去烧,又将烧好的砖一车一车往外拖。
“噢,你就是新来的那个对吧?”
错愕间,我听到耳边响起一道粗犷男声。
我回头去看,便瞧见一个上身赤裸的结实男人,长相凶神恶煞。
他手里同样拿着一根皮鞭,周围劳作的工人仿佛都怕他。
我猜,他应该是这里的头头吧。
于是我点了点头。
“嗯……还真跟传说中的一样。”
他色眯眯的盯着我,尤其注意我的眼睛。
接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凑到我耳边来,“我本来不想为难你的……可是上头特意吩咐了要好好照顾你,我也没办法哈。”
说完大手一挥,指着旁边往瓦窑里递砖的瘦小男人道:“去去去,外边拖砖去,这边不用你管了,赶紧给老子滚。”
那瘦小男人一听这话,双眼立马放出精光,“是是是,这就滚,这就滚。”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
我似乎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雀跃。
他所在的位置,是整座工厂里温度最高的位置之一。
自然最累、最难受、最吃力。
而现在主事的将他赶走,显然是要我去补上他的位置。
“别愣着了,去吧!好好干,不然中午可没饭吃!”
他说着挥动手中的皮鞭,往我胳膊上狠狠抽了一下。
疼,可我忍着,不敢出声。
我瘸着脚上前,只是刚一靠近,我便有些受不了。
热,太热了。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我便已浑身湿透。
可身后那一堆比我还高的砖,警示着我今天的工作量。
我咬了咬牙,伸出双手。
虽说从小也吃过不少苦,可像这样的罪,我还从没遭过啊。
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就像是下雨一样。
在不断的摩擦下,双手很快鲜血淋漓。
可我不能停,也不敢停,因为主事的时不时就会靠近我,观察我的情况。
弯着腰,像一只不知疲惫的蜜蜂,手里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忙忙碌碌。
高温的窑口火红一片,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魔鬼。
直到腰再也直不起来,双腿再也支撑不住。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我瘫倒在地上,浑身裹满灰尘。
我好累,好累。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