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义来到崔家大院后,眼前除了遍地的死尸和早已干涸的血迹,哪里寻得师父的身影?焦急与茫然占据了他的心间。存义奔出院外一路打探,师父仍然杳无音信。
县城的城门口被围堵得水泄不通,腰悬佩刀的锦衣卫侍立于门楼两旁。存义挤进旁观的人群,两个囚车放置在刑台的旁边。囚车里的囚犯,其中一个容貌清癯,眼晴透着坚毅的光芒,从其衣着服饰看,此人是个饱读书之人。再往另一人身上瞧去,存义却是惊骇万分,这人正是自己的师父。
师父武功盖世,必是中了别人的暗算,存义正在苦思如何营救师父之际,一声猛喝又将他推入无底深渊。
存义随着声音望去,一人在两个锦衣卫的护卫下,迈着沉稳有力的步子,来到了监斩桌旁。
他正襟危坐之后,用一双犀利如电的眼睛,向周围扫视一遍。接着他将令签掷出,用洪钟般的声音喊道:“时辰已到,将囚犯就地正法。”
存义正欲上前劫法场,突然人群后尘土飞扬,百姓如潮水般四散奔逃。监斩官命令锦衣卫严阵以待,防止有人劫囚。
铿锵有力的马蹄声响彻四周,一个红衣女子纵身一跃,如轻灵雨燕跳入法场之内。她手持捆龙软鞭,向在场的锦衣卫狠命抽去。
软鞭带着呼呼的风声,锦衣卫被抽得血痕斑斑,纷纷向外避让。
监斩官勃然大怒,戴上铁手套,一双利爪直向姑娘后心抓去。
存义此时方知是田尔耕,他这铁手下去,姑娘岂不是要香消玉殒?
他飞身一纵,起脚格住田尔耕的铁手,田尔耕被震得倒退几步。
存义回望红衣女子一眼,见她脸上罩着红纱,虽看不清容貌,却是双目顾盼,清波婉转,
又是一位佳丽玉人。他笑着说道:“好险,若不是我出手及时,你就着了这恶贼的道了。”
红衣女子瞪了存义一眼,嘴里说了一句:“多事。”
存义又回了她一句:“什么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女子凤眉微蹙恼怒道:“赶快给我滚开,没时间在这跟你废话。”
存义又是嘻哈一笑,对女子说道:“这又不是你家,来去全凭我的心意。”
女子说了一句:“你。”接着挥鞭又与锦衣卫斗在一起。
田尔耕气得怪眼乱翻,他对存义说道:“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来劫法场,今天让你变成我掌下之鬼。”
存义冷笑一声,对田尔耕说道:“姓田的,你为非作歹几十年,今天我就要为死在你掌下的无辜之人报仇。”
逍遥书生在囚车中喊道:“少侠,姑娘,你们速速离开,不必为我们以身犯险。”
红衣女子哪里肯听,扬起捆龙鞭左抽右打,与锦衣卫杀得正酣。
悠悠五年时光,师父已经记不清我的样貌,存义心中不免一丝伤感,或许他老人家认为我已不在人世。正当他要向逍遥书生,表明自己的身份时,田尔耕疾如电光的铁爪,已向他的脖颈扼去。
存义屈身避过,回身以旋风腿狂踢田尔耕面门。田尔耕挥掌格挡,虎口被震得隐隐作痛。他心中十分疑惑,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的内功,不知师承何门?适才观其使出旋风腿,莫不是与刘侨有什么瓜葛?
田尔耕退后几步,用手指着存义问:“慢着,你这小子与追魂刀刘侨有什么关系?”
存义笑着答道:“我不认识什么追魂刀,本少侠姓田。”
田尔耕追着问道:“你叫田什么?”
存义答道:“田家爷。”
田尔耕大怒,哇哇乱叫道:“小子,原来你是在消遣我。”
存义飞身一掌,朝着田尔耕面门拍去。
田尔耕在内力上吃了亏,不敢硬接存义凌厉掌风。存义施展赤焰神掌,一招“天火灭魔”,双掌带着灼烫的赤焰,向田尔耕肩膀拍去。
田尔耕避让不及,肩上挨了一记重拳,登时他感到了五内火焚般的疼痛。存义右掌蓄劲,对田尔耕说道:“作恶多端的恶贼,受死吧。”
存义方欲出掌,只感背后风声骤起,他已知晓有人偷袭。不过此人身法矫健,出拳急如闪电,
躲避已然不及,存义受拳瘫坐地上。
囚车中的逍遥书生怒火中烧,他连声骂道:“赵卓龙,亏你还是一帮之主,居然背后偷袭一个晚辈,简直就是武林败类。”
赵卓龙狞笑道:“大丈夫斗智不斗力,像你空有一身好武功,连个脑子也不长,还不是败在我的手里。”
听了赵卓龙得意的夸谈,存义才知道师父是被这个小人暗算了,他使出全力扑向赵卓龙。
赵卓龙见存义要作困兽之斗,吓得落荒而逃。
一旁的田尔耕,因为赵卓龙的帮助,使他得到了将息调理的时间。这个恶贼站起身来,挡住了存义的去路,赵卓龙趁机绕到他的身后,要与田尔耕前后夹击。
存义受了内伤,对付一个田尔耕已经捉襟见肘,现在又多了一个赵卓龙,这可如何是好?
逍遥书生在一旁喊道:“少侠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存义对逍遥书生说道:“我还没救出您老人家,我不能走。”
逍遥书生说道:“这位少侠,不知你与我有何交情,值得你如此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