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进屋再说。”
“哥哥,你听兄弟说。”
“你还想说什么?”刘庆问。
刘祝道:“哥哥,我打算出去走走。”
刘庆皱皱眉。
“哥哥,前些日子我上山砍柴,听一人说杭州府正在招募随官船出海的船工,我想去看看。”
“你想出海?”刘庆问道。
刘祝点点头,道:“是的哥哥。兄弟我也没啥本事,不像哥哥会读书,我们家又没地了,做佃客只能被地主榨干血,在村里都难以厮混。
我听那人说出海做生意很赚钱,我就想先跟着官船去看看,然后再看看能不能自己做。虽然商人被看不起,但总比没钱的好。哥哥会读书,光宗耀祖就靠哥哥了。望哥哥允许小弟前去。”说完,他对刘庆拱手一拜,等着刘庆回应。
刘庆明白了,这位看似一根筋儿的兄弟其实有大志向,至少知道赚钱,而不是为了面子靠在几亩地上。既然这样,做哥哥的自然要赞同了。
“你的想法很好。”刘庆点点头。
“哥哥,你真这样想?”刘祝显得很兴奋,其实他很怕刘庆反对。长兄如父,他自是对刘庆言听计从。
“嗯,这是好事儿。”刘庆笑道。
刘祝却叹道:“可惜不知道这次服劳役会不会被派去出海啊。”他的担心不无道理,既然是去服劳役,自然没的选了。
刘庆想了想,说道:“兄弟,这样,明天我去县衙给你问问。”
“哥哥,这能有用吗?”刘祝问道。
刘庆道:“去哪儿都是干活儿,应该可以吧。而且我是个士子,好话好说,或许能给些薄面!”
“谢谢哥哥了。”刘祝又一拜。
“还不不知道成不成呢,再说了,咱爹怎么办?”刘庆皱起眉头。
刘祝道:“就让爹和小弟一起出海,小弟也能照顾爹。”
刘庆却道:“兄弟,出海可是一件危险的事啊!”
“我不怕。”刘祝眼神坚定。
刘庆笑了笑,拍拍弟弟的肩膀道:“走,我们进屋说去。”
就在刘庆和弟弟说话的时候,屋里的乡书手已经对刘山夫妇把话儿挑明了。
他道:“刘山,二娘。只要你们现在同意把程云嫁给里正,那这笔账就一笔勾销,什么税都没了,刘山和二郎也不用去服劳役,大家都落得个欢喜,岂不美哉?
况且这程云是从你们刘家出去的,以后你们刘家就和里正成了亲家。俗话说这大树底下好乘凉,你们以后的日子什么样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你们还犹豫什么?赶快定下来就是。”
西屋里的程云听到这番话登时感到一阵恐慌,整个人都呆住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接着听孙二娘说道:“王乡书,云儿是大郎的,既然大郎没死,那得要大郎同意才是,我们说的不算。”
听了这话,程云稍稍放心,便悄悄趴门缝偷看,看到刘庆兄弟俩走进来,乡书手立刻就笑道:“大郎,我刚才和你爹娘说了,我再和你说说。”
刘庆冷冷一笑,说道:“要是关于云儿的事你可以闭嘴了。”
“我?”乡书手撇撇嘴,又被怼的哑口无言。
这下程云彻底放心了,忍不住笑了笑。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刘庆好强大,和之前的刘庆一点儿也不一样。心里不由得对刘庆又多了几分敬佩和喜爱。
而马德脸上的笑容登时化为冰霜,脸色极为难看,如丧考妣。
刘庆道:“这个免役税我们交不上,你们看着办吧。”
“那我现在可就把人带走了。”乡书手语气狠叨叨的,带着强烈的威胁之意。
“吃过午饭不好吗?”刘庆问道。
“不可。”乡书手此时气急败坏,当然不会同意。
眼看自己的美事儿就要黄了,马德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想说什么威逼一下,却又无从开口。虽然他是村里的里正,但也不能强抢民女,大宋的刑律可不是吃素的。
此刻他懊恼无比,不由怒道:“既然你们不愿意用程云抵债,那某就等着明天来取钱,少一文都不行。”说完,瞪了刘庆一眼,拂袖便走。两个护院赶紧跟上。
乡书手没好气地叫道:“刘山,刘祝,你二人立即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