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百户终究是放不下他的小舅子,冯镗醒过来的当天晚上,他就找借口替毛骧探病,找上了门来。
冯镗自己折腾出了伤寒,高热刚退,脑子还迷迷糊糊的,身上没多少力气,晚上自然早早的休息。感觉才刚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不久,就听到冉清流在身侧喊自己。冯镗极为不舍的从睡梦中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床边一个熟悉的面孔。
叶百户,他是毛骧很信任的部下,每次出行,必定常伴左右。如果冯镗没有记错的话,这人名叫叶森,和毛骧是同乡,也是经久的上下级了。
眼见冯镗醒过来,叶森连忙上前。
“冯司狱,你可好些了?大人很担心你,这么晚了,刚从宫里回来,就急忙派我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
冯镗笑笑,“劳烦大人挂念,冯镗命硬,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叶森没想到他这么不会说话,一时间被他堵的一句话呕在嗓子眼儿,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半天憋不出来。
倒是冯镗主动说:“叶百户深夜到此,是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叶森这才得以叹口气,找到了机会,切入正题。
他在冉清流搬来的凳子上坐下来,对冯镗说:“诏狱失火,朝中很多人借此大做文章!就连司天监的人都说,是锦衣卫多行不义、素行不法,所以才招致天威示警!”
说到这里,他恨恨地攥起了拳头,“谁不知道?咱们锦衣卫,是天子耳目。朝中那些官员们,一向称咱们为鹰犬,对咱们早就恨入骨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朝臣们必然乐见其成,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陛下难以向朝臣交代,大人的日子自然就难过。”
冯镗点头,示意叶森自己明白。
叶森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朝中还有人传,说是大人在诏狱窝藏了一个妖道,每日行不轨之事,意图惑乱朝纲。你说这事儿闹得!没影的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唉!大人难呐!”
冯镗听叶森讽刺自己是‘妖道’,却也丝毫不见介意。他只当做没听懂的样子,对叶森说:“要解此围,还不简单?朝臣皆说是天威作怪,那我们只要证明此事并非天意,而是人为,所有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甚至,还可以把这一难题抛回去,岂不痛快?”
叶森听罢皱皱眉头,他问,“那么,依冯司狱你之见,此次失火,到底是因何而起?”
冯镗说:“此事难道还需要多猜吗?自然是因为有人要趁火打劫,杀人灭口了!原本该死的囚徒,被大人提到诏狱保护起来,有人被踩了尾巴,生怕罪行暴露,坐不住了呗!”
叶森又问,“那依你看,这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