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无言。
短暂的沉默之后，宅男空手一握，那只被他丢在一旁的游戏机又被他攥在了手中。
下一秒，这只游戏机便稳稳地落在了林寻的怀里。
还是那熟悉的第91层。
“动手吧。”
“动手？”
看着林寻一脸迷茫的表情，宅男吐了一口气，不咸不淡地说道：“打游戏是你擅长的事情，尤其是这个游戏，对吧。”
林寻听了这个话，却没有急忙动手。
宅男不像是有心要害他的，但也不见得是要助他。
“我都说得这样明白了，你还听不懂吗？我们改变一下争斗的规则，如果你能够替我解开第91层的关卡，我就认输。”
“你就愿意这么放过我了？”林寻提高了嗓音，“万一在过关之后你又想出新的花样来折磨我，我又该怎么样呢？”
林寻可不是蠢货，不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诱惑。以他自己的心思去度量对方，在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手，如果他这么做了，那就说明他对对方另有所图。
“脱困的机会就摆在你的眼前，你却在跟我啰啰嗦嗦地浪费时间！”宅男挑了挑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呵呵，在不清楚关卡规则之前，我不得不小心仔细。”
“打打杀杀不是你我的风格，我们以平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不好吗？”
“你这是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宅男拍了拍大腿，啪啪作响，“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吗？”
见林寻仍然在犹豫，宅男放缓了语气，又道：“你是贪生怕死的人，我又何尝不是？只要你能破关成功，自然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现在，我有许多话不能对你明说，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我说与不说，你都能了然于心了。”
林寻略加思考，脸上的凝重之色渐渐缓和。
他开始动手了。
就如同几年前一样，他很快便找齐了破除第91层关卡所需要的所有任务物品，来到了92层的门口，用时不过十分钟。
“呼……真是太简单了啊。”林寻做出一副得意的样子，故意对对方挤眉弄眼，“这么简单的关卡，你居然过不去？”
宅男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收回了游戏机。
“如何？”宅男问道。
林寻没什么表情，耸了耸肩。
“你说过，你来自第90层，也就是说，你是第90层的我。由于你不是完整的我，所以你不能像我一样获得新的知识，变得更聪明，简而言之，你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林寻说到这里，忍不住摸了摸后颈，时间过去多年，他仍然感到惶恐。
一个普普通通的单机游戏，却像是曾经见证了他人生最悲苦的阶段那样，让他借着游戏主人公的视角，重温了记忆里那些血腥的画面，还在第90层的关卡末尾，借主人公的嘴巴，用他自己的声音，说出了“我注定没有未来”这样的话。
这句话现在看来没什么，但对当时心灰意冷的林寻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