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啊,真是恨啊……恨自己眼瞎,竟没看出这男人薄情如斯。竟没看出自己从小护着长大的姜妹妹狼子野心!
“胡说,你再给我胡说!”
韩昇沅被气的浑身颤抖,再次不管不顾朝着穆娉婷狠狠踹了几脚,倒是一旁的姜沉碧拉住了他,身材娇小的她看起来柔柔弱弱,泫然欲泣,盖头下若隐若现的双眸狠厉毕现。
“韩郎,姐姐恐怕是痛失爱子得了失心疯,竟然连自己为什么被赶出府也忘了,看在从前情分上你就饶了她吧,我们婚事要紧……等婚礼结束,再好好找个大夫给姐姐瞧瞧。”
一句话说的滴说不漏,既圆了韩昇沅的谎话,又把责任尽数推到穆娉婷身上,韩昇沅这才消气了不少。
“还是碧儿懂事,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疯婆子拉下去!”
撕扯间,穆娉婷最终被人拉走,毫不怜惜丢进了后院的柴房,由于下人动作太大,她落地的时候一根银针自她墨发中滑落,发出轻弱的声响。
穆娉婷身子一软,瞳孔不受控紧缩,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失,下一瞬再没有任何力气。
她痛苦的喘息,拼着最后一口气才爬着向前,握住银针重新插回了头顶大穴里,直到涣散的瞳孔又逐渐变清晰,才噙着苦笑舒了长长一口气。
想她一代神医,最后竟要用这等殒命的法子才能去找那人算账,只可惜,还是没能杀了他……
当真可笑至极。
想到方才他们那复杂又难看至极的脸色,穆娉婷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头上麻痛还在继续,她躺在地上等待着生命的尽头,脑海里皆是过往种种。
从与韩昇沅相遇,爱上他嫁给他,直到发现这美好的一切都只是韩昇沅设计的阴谋,目的就是借她国公府势力从一个人人看不起的商贾变成如今皇上御赐探花郎。
还恬不知耻的勾引了她从小护着长大的小妹妹!
如今她穆府倒台,父兄无辜枉死,这衣冠禽兽便将她弃之若履,甚至为了娶那个贱|人,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
她真是悔不当初啊……
不知过了多久,柴房门被人打开,姜沉碧走了进来。
“呦姐姐这是还没死呢?”
穆娉婷眼低爬满了恨意,体力的流逝让她虚弱不堪,可仍旧不认输道:“沉碧,不要以为你嫁给韩昇沅就赢了,他今日能如此待我,今后,你的下场也不会好过咳咳……”她虽恨她,却知道那一切都该怪韩昇沅那个负心汉。
没想到姜沉碧眼底闪过怨毒,讥讽道:“都这幅鬼样子你还敢嚣张,真该早点让你跟你那愚笨的父兄一样去见阎王!也免得大闹本夫人的婚礼,现在还挑拨我夫妻二人的感情!”
“你什么意思……”
穆娉婷脸色一白,死死看着她,心口一揪。
姜沉碧笑的恍若蛇蝎般妖娆阴鸷:“还能是什么意思,若不是本夫人给你那愚蠢的父兄下了点慢性毒药要了他们的命,国公府能这么快倒台吗?本夫人又怎么会这么快嫁进韩家?而你这个自语京都第一女医的国公府嫡女竟然还不自知,哈哈活该你们去死!”
“不妨告诉你,就连你那刚出生的孩子,本来韩郎是让我送出府去的,是我做主送去了兽林!而今日只要你死了,那本夫人就是这韩府唯一的探花夫人!”
穆娉婷如遭雷击,耳边嗡嗡作响,原来父兄的死,竟都是眼前这个贱|人一手所为!
还有她的孩子,原来……这一切竟然是她的手笔!
她竟从未发现!
“姜沉碧你不是人!枉我穆府上下当初那般掏心掏肺的待你!你竟然……”
穆娉婷拼着全部力气爬起身向她扑去,赤红的眸子像是要滴出血来,可还未等她近身,就被姜沉碧身边的两个婆子拉住。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把东西给她喝下去!”
姜沉碧轻蔑的看着她,命令两个婆子强行给她灌下了一碗汤药,穆娉婷几乎一下子就尝出了那是断肠草。
腹部突然绞痛难忍,大口献血不受控制喷洒而出,两个婆子像丢垃圾一样将她扔在地上。
穆娉婷死死的看着那居高临下的女子,狰狞的眸子像是要将她生吞入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就去做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