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琛就像是第一次见迟迟一眼,带了笑看了她一眼,十分有节制的不过是匆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到底是陛下的子女,果然都是人中龙凤。”
皇帝笑着摆了摆手,“她性子软些,可最是温柔懂事。”
刘楚琛手里把玩着个酒盅,语气叫人有点琢磨不透,“小王惯常听闻,陈国女子大多温柔小意,却不想公主殿下也是没什么性子。到底是好过我北阴,小王的那些个皇姐,一个个都是厉害的很。”
皇帝的脸色不变,皇后连忙是接话,“锦阳,快来给王子敬一杯酒。”
迟迟会喝酒,可是她不能肯定这身子能不能喝,到底是才十三岁的年纪,别是真的滴酒就醉吧。
应该没那么倒霉,她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已是捧了酒盅上前,“王子有礼。”
说罢就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刘楚琛露出了点笑意,“公主好酒量。”他也随意举起酒盅就干了,然后目光灼灼,尽数都落在了迟迟的身上,“殿下观小王如何?”
这酒度数不高,可迟迟却已是觉得头重脚轻了起来,她微微皱眉,又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勉强说话,“王子气质斐然,叫人不敢细看。”
刘楚琛笑起来,“小王观公主,才是纤纤之姿,翩跹有礼啊。”
迟迟的脸涌上了酒气,原本就少施脂粉的脸更是白里透红,显得越发的粉嫩。
她眼底有莹莹水光,嘴唇饱满嫣红,刘楚琛倒是想起来底下人传上来的折子,说是这位公主殿下,无盐之貌,如此还是无盐?只怕陈国的人眼界也未免太高了吧。
两人之间的气场和谐,皇帝和皇后都满意了,两人让迟迟回了位子,迟迟背心出汗,整个人都开始昏昏沉沉起来,只怕是再呆下去,要出尽洋相。
她之前不该是在皇帝还有皇后面前摆出那个样子,只怕他们两人如今是以为她和刘楚琛两情相悦了,可她怎么能去北阴,但刚才酒气上涌,她第一时间根本就无法立刻反应过来做出决断。
只怕是要出事,她心里有事,但到底是喝了一整杯的酒,头昏脑胀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是叫阿如去和皇后说了,自己要先回去了。
怡王妃倒是真有几分关切的看了她一眼,“锦阳可还好?你用了酒,一会儿出去可记得要叫身边的人给你挡风,若是呛了风,只怕明日要起不来身。”
迟迟站起来,“多谢皇婶关心,我不碍的。”
阿如回来的很快,或许是刚才在帝后面前的表现实在是不错,皇后自然也就没有为难迟迟,让她回去了,话里还多有关心,“可是喝多了?可是要叫太医前去看看?”
在皇帝面前,她这个嫡母就是素来最是合格的,“回去记得把醒酒汤药备上,仔细明日起来头疼。”
阿如和阿韦扶着迟迟往锦阳宫走,迟迟走了半路不到,就化成一滩肉泥一般,如何就说不肯走了。
她压抑多年,除了在静妃身边,几乎少有释放自己的情绪。
哭哭不得,笑笑不得,行尸走肉的活过了这些年。
可今日晚风徐徐,她见月色亮的就像是随时都能勾走人的魂魄一样,“阿如,你去给我拿个袍子,我冷。”
阿如不肯,“殿下,再没两步就到了锦阳宫了。”
“我现在就冷,如何也是不肯再走半步了。”阿如性子比起那些目中无人的狗东西而言是要好上不少,她自然也是知道今天宫宴的目的,只怕是想着迟迟心情不好,想撒撒气罢了,她想了想,也就应了。
她走一会儿,迟迟又说,“咦,我的玉佩呢?”
阿韦立刻紧张,“殿下可是少了什么东西?”
“我的玉佩,随身的压裙玉佩不见了。”
“可是掉在路上了?”
“定是如此,你快去给我找找吧。”
阿韦为难,如今迟迟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如果她走了,这夜也深了下来,叫她怎么放心啊。
可迟迟却轴的厉害,“如今是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吗?连帮我找一个玉佩也是不肯了是吗?”
阿韦连忙不敢多言,只得匆匆去了。
两人都走了,终于静了下来。
酒气催人,迟迟觉得眼底一花,竟是就觉得月亮落在了她的跟前。
“月亮。”她坐在水榭亭子里,伸手就要去捞那近在咫尺的月亮。